公输师傅的惊讶,谛听看在眼里,无语在心里。
脸上是舞狮子的造型,却硬是给人一种“我很无语”的表情。
同样的表情也出现楼梯上的两位的脸上。
云之:这人是分不清声音的传递方向吗?
岚:刚才白夸了。
“咳咳。”
云之咳嗽了一声:“很明显,谛听不会笑的这么人性化。”
老工匠全身一僵,猛地抬起头,正好与一双金瞳对上。
“哎?你们是谁?怎么能随意进入工造司?”
他身边的灯笼鱼摇晃着上前,满脸呆样,却蓄势待发,看起来,是把他们认成了敌人。
老工匠更警惕,但并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云之叹了一口气:“工造司的工匠对外面都这么不了解吗?明明都快要把罗浮掀翻天了。”
从持明到六御,罗浮最近忙的要死。
但是公司这边应该问题不大,毕竟,一群赶死线的工匠天天在这里卷生卷死,就算是真的出了内奸,怕是也要被带着卷了吧。
卷王的威力,恐怖如斯。
老工匠并没有被云之的话带着走,他还记着重点是什么:“什么掀翻天?你说明白点儿,罗浮怎么了?”
云之眉头一跳:“你的玉兆是不联网吗?”
老工匠脚边的谛听也“嗷呜嗷呜”的叫了两声:“汪汪汪,汪!”(老登,这是大人物啊!)
谛听之间的通讯网络都传遍好不好,现在他们谛听看见这两人,都得老老实实的。
只是很明显,老工匠并不擅长狗语。
“不论你二人是敌是友,速速离去!工造司现下危机四伏,不得~大意!”
怎么说着说着又唱了???
云之扶额。
岚笑了一下:“才替尔等解决了这建木复苏之难,便要受质疑?实在有趣。”
岚不生气,只是觉得有点儿好笑。
这位老工匠啊,哪怕不知道他们是敌是友,却也不退缩,比起外头那些,不知道好了几倍去。
云之拿出神策府的证明:“好了,老先生,我们可不是什么敌人。”
老工匠警惕的拿过了证明。
扫了一眼。
下一秒,他将身份证明双手递了回来。
“不得了,不得了,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帝弓亲临凡间,公输梁实在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老师傅口中念念有词,话尾再度起承转合,那叫一个流畅。
这唱念做打样样来得,好像给他搭个台子他就能直接上去高歌一曲,云之差点儿就以为,眼前这人不是工匠,就是个唱戏的。
他接过纸张。
岚的目光投向远处的造化烘炉。
“那些东西,是若木复苏之时逃走的吗?”
祂问的,毫无疑问就是那些岁阳。
公输师傅立刻点头:“是的,那时候简直是群魔乱舞,火焰四下逃窜呐,如今虽有十王司与云骑追捕,但岁阳狡猾,着实是难呐!”
他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
岁阳是仙舟人的老敌人了,帝弓未曾升格之时,便与他们有过大战数次,虽也曾与它们并肩作战过,但岁阳不可信。
岚:狡猾吗?
祂看燧皇那家伙就挺老实的。
......老老实实的被他骗着做交易。
云之大概想到了这一层,嘴角压都压不住:“说的也是,心智不坚定的话,很容易被岁阳所迷惑,不过,十王司想必有办法解决这件事,倒是老师傅,你一直在这里面,就不怕建木枝条的影响吗?”
“哎哟,真君大人呐,我岂能当得起您一句‘老师傅’?我们这些人在您和司命眼中,都不过只是一群小孩子啦。”
公输师傅连连摆手,也不忘了回答云之的问题:
“我公输梁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工造司那炉子和机巧何等重要,我还是不能丢下工造司自己逃走啊。”
似乎在叹息,但言语之中的坚定,谁都听得出来。
云之还没开口,一边的岚先出声了:“虽势单力薄也要以己身为箭,汝颇有吾战友之遗风。”
祂和云之的那些战友啊,各个都是一等一的勇敢。
打岁阳的时候有一群人跟着祂拆引擎,打穹桑又有一群人跟着祂找岁阳借力量。
......所以受伤的好像都是岁阳。
想到这里,岚就不知道要怎么接了。
通过彩画屏,穿越金人密布的仓库,他们很快就到了造化烘炉之前。
——造化烘炉被枝条卷起,青绿色的火焰灼烧却不伤枝条分毫,下方有一朵将死不死的花,却没有出现守护建木的生物。
好吧,看来建木的主根一死,守护的生物也跟着挂了。
只是这些枝条大概是受岁阳的影响,还能活一段时间。
不奇怪。
但,这个放置造化烘炉的广场,除了他们,还有另一个人。
一个蓬松大尾巴上发着绿光的狐人小女孩。
那个小姑娘手里拿着小旗子,站在造化烘炉之前,半天没动作。
仔细一看,她两腿好像还在抖。
?
“怎么有个小姑娘?”云之奇怪的问。
公输师傅仔细一看:“嗨呀,那是十王司的小判官呐。”
这么小年纪?
狐人和别的长生种不同,寿数不算特别长的他们,是可以通过外貌大致推测年龄的。
云之奇怪于十王司为什么开始收童工。
而岚奇怪于那孩子的尾巴。
作为岁阳的老敌人,岚自然对那团青绿色的尾巴的力量更为熟悉。
所以……
——十王司为什么会收一个岁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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