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兴文给卓青远打电话,对方要告他故意伤害。
卓青远不以为然,他让胡兴文转告对方,既然不讲情面,他也没必要再兜着,他会联系律师,告对方寻衅滋事和抢劫。
想玩的话,卓青远奉陪到底。
傍晚时分,胡兴文再次打来电话,他通知卓青远晚上到镇里喝酒。
胡兴文没明说,卓青远也理解是什么意思。
喝酒喝得是什么?和解。
天黑以后卓青远骑着摩托车去了镇里,镇里的饭店就那几家,胡兴文报个店名,他将摩托车停在离饭店百十米远的地方,安静地坐着。
卓青远又给胡兴文打电话,胡兴文却说他在家里,今晚有事过不来。
“我跟你说,你要是不来,我现在就回去。”
“不是,你听我说,今晚的局是我们胡所长安排的,我排不上号。”
“你是说你们胡所在里面?”
“他在不在我不知道,反正是他通知我,让我请你去赴宴。”
“呵……那我要是不去,还把你给搁着了。”
“那可不,放心吧,有胡所在,还能吃了你不成。”
挂掉电话,卓青远还是有些犹豫,这要是被闷在里面,连个帮手都没有。这时他突然想到罗辰,要是这家伙在,自己倒能宽点心。
接着卓青远又给马建南打电话,马建南在镇里杀猪卖肉混过很多年,对镇里的情况比较熟悉。
不到五分钟,马建南出现在饭店跟前。
卓青远把他叫到跟前,仔细询问一遍饭店周围的情况。
“要不要我叫几个人过来?”
“不用,打架靠得不是人多,人多反而施展不开,顾着不顾后。人少更灵活,跑也跑的利索。”
“万一他们要是把你堵在里面,养猪厂岂不是大限就到了。”
“放屁,什么大限不大限的,你在门口帮我守着。如果听到里面有动静,立刻把门给我冲开。”
在进饭店之前,卓青远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是从小到大,唯一一次为打架精心准备着。
卓青远推开包厢门,胡所长正坐在里首的主宾位置上,而他旁边坐着的却是刘怀军。
这倒让卓青远惊呼意外。
想不到,绝对想不到。卓青远从未想过刘怀军会坐这里,他又扭头看一眼,刘怀军的对面正坐着贺文杰,正是卖饲料给他们养猪厂的批发商之一。
卓青远虽然没有判断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在这种场合下,不说解释也能猜出个大概。
看着卓青远站在门口,胡所长主动打着招呼,示意卓青远坐到他旁边。
卓青远并不着急入座,反而是双手捂着脸,来回搓弄着,像是刚睡醒一般。
“哎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刘老板。”
卓青远并没有坐到胡所长的跟前,而是直接拉出一把椅子,坐在靠门的位置上。
“我还以为卓老板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呢。”
卓青远张着嘴巴打着哈欠,然后说“怎么能不记得?去的我向刘老板借钱,刘老板那么爽快,这份情,我一直记着呢。”
“你们俩之前就认识?”胡所长扭头看着刘志军。
卓青远觉得有点好笑,这个姓胡的居然在这里演戏。他装没听见,更没看到。只是悠然地从口袋里摸出香烟,自顾自地点上。
胡所长的问话,谁爱解释谁解释,他卓青远,不在乎。
果然,刘志军也没说话。或许是觉得说的多余,或许是早就讲过的事情,再重复一遍还是多余。
“下午的事,卓老板动静闹得不少。三个人被送到医院,卓老板可知道,在我们郡安县,买卖可不是这么做的?”
“嗨…说的也是。我年轻,第一次做生意,不懂什么狗屁规矩,也不喜欢讲什么规矩,就这点尿性。”
打从见到刘志军的那一刻起,卓青远就给今晚的饭局定了调子。那就是没必要装犊子,越装,越怂。
回想起自己借高利贷被刘怀军吃头寸,还有他的人三番两次跟踪罗辰,还在酒店堵自己。他们之间,根本没情义可讲。
“卓老板可能不知道,贺文杰是我小舅子。做生意就得按规矩来,否则你的养猪厂的猪,会饿肚子的。”
“是吗?我的养猪厂,猪能不能吃饱,我说了算。这个就不劳刘老板操心了。”
卓青远说着便要站起来,养猪厂里的猪能不能吃饱不知道,反正今天晚上这顿饭,他是吃不上了。
“卓老板急什么?菜还没上,人就要走?”
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门外站着五六个人在排着队,每人手里都端着一盘菜。卓青远回望一眼,却看不到马建南的影子,想必这家伙早溜了。
卓青远吸完最后一口烟,他掐掉烟头丢在地上,然后重新坐回椅子里,然后大喊一声“上菜。”
一群人陆续将菜端上,摆放整齐。
卓青远伸手从后腰上抽出一把剔骨刀,猛力地将其插到桌子上,淡淡地笑道“下午忙着杀猪,来的仓促,刀都忘收起来了。”
坐在一旁的贺文杰吓得一哆嗦。
卓青远徒手都能将三人卸胳膊,现在又带着利器,真要是动手,他离得最近,势必要第一个拿他祭刀。
胡所长和刘怀军面面相觑,卓青远留这一手倒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
卓青远从村里出来时并未带刀,刀是马建南给他送过来的。胡兴文推脱不愿来,他就猜到有猫腻。
这一次他不敢拖大,带件兵器防身,非常有必要。
“菜上齐了,喝酒呀!”卓青远非常地嚣张。
其实他心里也非常紧张,只不过是在装腔作势罢了,这个时候越是能沉得住气,就越安全。
卓青远扯过桌上的酒瓶,他拧开盖子,直接倒满一碗白酒,一口气喝下半碗,再夹着菜肆无忌惮地吃起来。
不到三分钟,卓青远一碗白酒下肚,菜也吃得七八分。他咂摸着嘴,又点上一根烟,接着说道“酒喝了,菜也吃了,这端饭就算我给了胡所长面子。胡所长是公家人,跟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我是泥腿子出身,可别把你给抹脏了。”
卓青远再次站起来,一把抽掉插在桌面上的刀,刘怀军也跟着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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