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晚不客气地一把夺过浅水掏出来的银子,放在手中掂了掂,故意拔高音量道:“不是被本小姐苛待了么,怎还会有这般多的银子呢?”
“晨雪,方才,那位左姑娘说什么来着?”
晨雪立马上前接话:“回大小姐,左小姐说宁安侯府嫡小姐一回来就夺了假千金的一切,并将之关至柴房不给吃食。”晨雪是个会来事儿的,特意加重了假千金三个字。
“这样啊,那你这银子从何处而来?还有你家小姐这一身天品蜀锦?哦,对了,这还是最次的那一批蜀锦。摸着,比我身上这苏绣锦衣都要好呢?”
顾时安的衣衫,最次的都是寻常百姓用不起的东西。
她以为戴个面纱出门就无人认识她,就能坐实简晚的刻薄恶名了?
简晚一把扯下顾时安的面纱,对如意道:“如意,去将书小姐,左小姐,周小姐等人都请过来,让她们都来瞧瞧。”
顾时安头上的伤好了,估计是顾承偷偷给上了好药。不过还是一副弱风扶柳之态。面上未施一点粉黛,更添几分病态美。
很快,书初曼等人被晨雪强行请了过来。
几人看到顾时安虽是一身素衣,但衣服的质地的确是天品蜀锦,不过是最次的那一批。而浅水掏出来的钱袋子也不少。
哪里像是一个落魄之人。
简晚冷哼:“现在大家伙来说说,到底是何人在无中生有?到底是何人在造谣生事?一群傻逼玩意儿,被别人当枪使了都不自知,还自诩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看你们只会在后宅玩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把戏。”
话粗理不糙,说得书初曼狠瞪了一眼顾时安:蠢货,这种情况下还穿蜀锦出门。
书初曼离开了,因为顾时安的事,让她丢尽颜面。其他贵女生怕被简晚抖出什么不堪来,纷纷选择远离。
顾时安一副完全不在状态的模样。她的余光看到一群公子哥探出身来。瞬间委屈地快哭出来。
“大小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我已搬去了芙蓉院。不与你争任何?这,这衣服是,是我从好姐妹那里借来。大小姐当真还不放过我么?”
“我,我的母亲已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也将大小姐位置让给了你。而你也得到了你的一切,你,你为何还要如此将人往绝路上逼?”
“就算我不是侯夫人亲生,但也是顾家女,你不觉得这般行为太过分了?”
顾时安咬着唇瓣,一脸坚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的可怜模样。她没想到,戴上面纱,还能被简晚一眼识出。
简晚顺着顾时安所瞟的位置看过去,瞬间明了。
这是打算不经意间露出侧颜,好叫人暗付君心?
方才,宋宴周的注意力全在二楼,根本没有注意到顾时安这边。但宋宴周走了,不还有一桌探花郎吗?
两女的争斗,不得不又提起前日顾家千金的生辰宴。有知情者立马就说开了,让不少不知情者了解了大概。
这会儿听顾时安说连身上的衣服都用借,同情心四起。
“这也太可怜了吧?当年调包一事她才出生,完全不知情好吗?”
“顾时安小姐说得对,她再怎么说也是宁安侯爷之女,再不得宠,也不至于连衣服都要借吧?可见这嫡小姐骨子里就是个刻薄之人。”
简晚气笑,“衣服是借的?呵呵,你莫不是向公主借的?众所周知,二舅舅乃是皇商。向来天品级蜀锦都送进了宫。你说说,是向哪位小姐借的?”
“说不出来了吧?本小姐来替你说,因为你所有奢侈的用度都出自白家。说什么我夺了你的一切,呵呵真是可笑。我若真想夺你一切,最想要的便是你的命,而不是这几件身外之物。”
“你以为你母亲的死就能化解得了我这几年的所过的苦难日子?你以为你母亲将一个不到半岁的婴孩扔进雪地。一死就能一了百了?”
“我骨子里刻薄?你娘恶毒到连婴孩都不放过,你爹瞒天过海到养外室长达十九年之久,更遑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侯夫人的孩子调包。我看你既是继承了你娘的恶毒,又是继承了你爹那瞒天过海的通天手段。”
“大小姐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何需你让?
“啪......”
简晚怒从心起,扬手打了顾时安一个巴掌。“这一巴掌是警告你,若下次再敢派杀手来行刺于我,本小姐不介意将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自古嫡庶有别,更何况你连庶出都算不上。”
简晚的话堵得旁边一众同情顾时安的看客哑口无言。那毫不扭捏的真性情不得不让他们感到羞愧。若顾时安这个外室所生的女儿都能上位,那他们如何自处,还分什么嫡庶?
而顾时安的心态在简晚的言语攻击下,早已维持不住身形。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像个泼妇一般当众激言。
但此刻,她心中对简晚的杀意滔天。
她不过才来上京城数月,却给她一种凡事尽在掌握中的错觉。而她所表现出来的气质完全不像是一个打小在乡野长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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