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周盛的演讲结束,会议厅爆发热烈的掌声。坐在第一排的,是宋氏科技的叶木兰。
叶木兰脸上带着笑意,显然,她对周盛的演讲十分满意。
周盛信心十足:“我的演讲已经结束,各位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询问。”
会议厅立刻举起一双双手。
周盛逐一作答,表现地风度翩翩,给人留下好感。渐渐地,举手的人少了。
周盛笑道:“既然各位同学没有疑问,那今天的——”
“等等,我有十个问题,想请周研究员解答。”姜玉忽然开口。
她声音清脆悦耳,在会议厅显得格外响亮,而她的话更加令人震惊。
一般人,最多提两三个问题。
她居然有十个问题?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都被姜玉吸引。角落的灯光打开,姜玉那张清丽漂亮的脸显露,她唇角含着笑意。隔着长长的距离,和舞台中央的周盛对视。
“十个问题?真的假的?”
“悬浮剂的课程我还没学,今天听得云里雾里...”
“她不会问一些基础问题,比如什么叫悬浮剂吧?”
“哈哈哈,笑死我了,现在的学生真是什么都敢说。”
周盛莫名心虚。
他一直觉得,姜玉能研发出悬浮剂,全是她运气好,歪打正着把产品做出来的。
但看到锐气逼人的姜玉,周盛忽然有些没信心了。
他心生退意,只得开口:“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位同学若是对悬浮剂基础知识不了解,可以找你的导师询问。”
他不想回答姜玉的问题。
姜玉扬眉:“周研究员在怕什么?”
周盛噎了下。
坐在前排的周卫见状,立刻嚷嚷:“舅舅,这女生一向喜欢出风头。今天你就让她见识下,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周卫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这姜玉简直自讨麻烦。他舅舅博学多识,你姜玉一个普通的研究生,能问出什么复杂的问题?
周盛真想一脚把这个外甥踹开,就你话多!
周盛清清嗓子:“时间不早——”
坐在第一排中央位置的叶木兰,却笑着开口:“姜玉小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呢?直接说,我倒想听听你的问题。”
叶木兰对姜玉的印象很好,她也知道姜玉卓越的学术水平。
叶木兰一开口,周盛再拒绝,那便会引人怀疑了。
于是周盛只得咬牙道:“这位同学,你问吧。”
姜玉笑了笑,她语气平缓:“十个问题,依次如下:
第一,悬浮剂不得污染环境,你在生产这款产品时是否做过十次以上的毒性分析?
第二,在水底的溶解度测算过程如何,可有详细的报告记录?
第三,稳定剂的用量在多少范围?
第四,气流粉碎、结晶造粒....
...
第九,悬浮剂的加工流程是否考虑到实验室和工厂的差异?”
姜玉语气平缓,一口气说出九个问题。
会议厅鸦雀无声。
普通学生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气流粉碎?什么悬浮率测定?为什么每个字都听得懂,但是合起来就不认识了?
在场学识丰富的教授和农学员,一个个摸胡子,在思考姜玉的问题。
而舞台中央的周盛,脸色越来越惨白。他一直以为,姜玉在实验室里研发的产品,已经是最完美的状态。后来在工厂实验,造出来的几个样品抽检后也没问题。
可为何,还有这么多细节?
现场众人心思各异,唯有周卫还在兴冲冲地说:“舅舅,您赶紧回答她呀!不过就算你答出来,姜玉恐怕也理解不了,哈哈哈。”
笑着笑着,周卫发现周围氛围很古怪。
周卫茫然望向四周,大家怎么了?
姜玉勾起唇角,发出致命一击:“最后一个问题,这款新型水肥悬浮剂,真的是你研究出来的吗?”
周盛面颊发烫,喉咙干哑,良久才吐出几个字:“水肥悬浮剂的制造和实验,属于集团的机密,这里不方便透露。”
他只能用“集团机密”来搪塞。
他无法回答姜玉的问题。
“对啊,这是我们7号实验室的机密,不能对外透露。”有个实验室的研究员嚷嚷。
几个研究员仿佛找到借口,纷纷嚷起来。
“这属于我们公司的机密,不能透露。”
“你问这些做什么?是想挖公司的机密吗?”
“你们帝都大学农学院的学生,心眼子真多。”
“新型水肥悬浮剂,是我们7号实验室心血的结晶!你居然怀疑不是我们研发的?”
他们都是7号实验室的员工,也知道周盛霸占了姜玉的研究成果。但周盛很会做人, 把功劳分给实验室所有的研究员。
7号实验室的研究员们,沆瀣一气,开始齐齐攻击姜玉。
姜玉揉揉耳朵:“好啊,那我不问机密,我问些简单的问题——”
姜玉指着闹得最大的研究员:“你来回答一下,粉剂是什么?这个问题够基础吧。”
被点名的研究员脸色涨红,支支吾吾半天,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姜玉:“芊芊,你来回答什么叫粉剂。”
沈芊芊乖乖回答:“农药加工剂的一种,适用于爆发性虫害的防治。”
姜玉看向那名研究员:“一个研究生都能回答的问题,你一个研究员还回答不出来?我真的很怀疑,你们真的能研究出水肥悬浮剂?”
研究员没吭声,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能进7号实验室,全靠家里的背景关系,自身完全没有科研能力,都是一群货真价实的草包。
会议厅陷入古怪的氛围。
在场的学生们又不蠢,都看出来,宋氏科技研发的新款水肥悬浮剂,好像有问题。
普通学生都能察觉问题,更何况集团首脑叶木兰。
叶木兰站起来,语气威严:“今天的研讨会结束,请各位同学有序退场。”
大佬发话,学生们只得陆陆续续离去。
没一会儿,偌大的会议厅,只剩下7号实验室的研究员们,以及农学院的几位教授。
“姜玉小同学,你能过来一趟吗?”叶木兰温和朝姜玉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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