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
皇贵妃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站在厅外的三人,对着身边的宫女吩咐两句,便举步走出来。
“娘娘。”
“退下吧!”
“是!”嬷嬷躬身退下,在越过花从筠的时候,用余光示意一下后者不要轻举妄动。
花从筠也不是那种喜欢闹事的人,只要没人招惹她,她也不会跟这些人计较这么多。
毕竟,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参见皇贵妃娘娘。”花从筠微微屈膝行了一个礼。
皇贵妃,诏帝表面很宠爱的妃子,协助皇后掌管后宫,在后宫的权势是在皇后之下。
如今三十多的年纪,姿容端庄雅致,眉目温婉含笑,就如同二十出头一般,淡雅之间流露出高贵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很好说话的人。
然而,能混到这一个地位的宫妃,会是什么善良之辈吗?
花从筠心里自然是有数的。
“花小姐。”皇贵妃温文有礼地含笑,“今日外面阳光温暖,不如你随本宫去湖中小亭坐坐?”
花从筠点头,“臣女遵命。”
按理说,她是定北王的养女,在身份上也算得上是定北王府的千金,自称‘臣女’也在理。
不一会儿,两名灵巧的宫女先一步上了湖心小亭备好花茶点心和暖炉,使得小亭的温度热一点。
皇贵妃打量了花从筠一下,笑容依旧很和善,“早些时候就听到关于花小姐的传闻,今日一见,花小姐这姿色宛如天人,确实是我儿凤鸢比不过的,也难怪镇北王会对花小姐如此钟爱。”
花从筠闻言,淡淡一笑,“臣女怎配跟凤鸢公主相比呢,臣女不过是仗着与镇北王有一段时日在窘境中相伴的情谊,才会如此深得王爷的疼爱罢了!”
“那花小姐可知镇北王为了花小姐而拒了陛下的赐婚圣旨?”皇贵妃微微眯眼,饮茶的同时眼神直直地盯着花从筠的脸。
这容貌,是她见了后都会嫉妒的存在。
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单单是从容貌方面来看,这诏国,怕是无人比得上这花从筠。
若非是镇北王钟意的女子,怕是被陛下所见,也会被陛下深爱……
“臣女知道。”花从筠颔首,“王爷接旨的时候,臣女就在一旁。”
“既如此,花小姐可知镇北王这般做会是什么后果?”皇贵妃眼里有些诧异,有点想不通花从筠为何会为了一己私欲而不劝说箫北乾,反而让箫北乾做出抗旨不尊的行为。
花从筠点点头:“臣女也知晓。”
“那花小姐就不担心镇北王被陛下责怪吗?”
这一下,花从筠听出了皇贵妃的言外之意。
皇贵妃是在责怪她没有阻止箫北乾抗旨,在皇贵妃的心里,她就应该劝箫北乾接受旨意。
真是可笑。
她就算阻止,阿乾若是不愿意,谁又能逼得了?
“王爷为国为民十余载,先前就因被诬陷而去凉州受苦大半年,陛下好不容易帮王爷洗清冤屈,又怎会轻易怪罪王爷呢?”花从筠笑着反问,随后也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似笑非笑,“皇贵妃娘娘不如思考一下,若因为这一次赐婚,陛下与王爷闹得不愉快,那受害的会是谁?”
“嗯?”皇贵妃拧眉,眼里不解。
“诏国之所以成为天下第一大国,不畏惧外敌,都是有王爷在,有萧家军在。”花从筠面不改色地直言不讳。
“放肆!”皇贵妃忽然脸色一变,大声呵斥,“照你这话的意思,诏国能人异士这么多,非要靠他镇北王一人才能护住整个国家吗?你将陛下至于何地?你是说陛下也没有镇北王有用吗?”
花从筠面无波澜,风轻云淡地摇头:“贵妃娘娘言重了,臣女可不是这个意思。”
“哼!”皇贵妃冷呵,“本宫瞧你就是这个意思!”
“既如此,那臣女解释这么多也无用,皇贵妃娘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你……”皇贵妃语塞,她想过花从筠会继续为箫北乾辩驳一番,但没想过花从筠就这样摆烂了。
二人的气氛僵了许久。
在皇贵妃面前,花从筠也不曾怯场,仿若在自家花园一般自在。
这是皇贵妃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的女子,脸上没有丝毫畏惧,那心态比寻常贵女要强得多了。
“花小姐,你要如何才会同意镇北王迎娶我儿凤鸢为王妃?”
“皇贵妃娘娘,臣女现在还不是王爷的妻子,娘娘应当去问王爷要如何才能迎娶凤鸢公主。”花从筠滴水不漏地回道。
当然了,如果箫北乾点头同意,那她就不要他了。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以她和他的本事,若是屈服于皇权的话,那实在是没话说了。
皇贵妃紧了紧藏在袖中的拳头,露出几分笑意,“若是本宫去讨一道圣旨,让你与凤鸢为平妻,你可愿劝说镇北王娶凤鸢?”
“不愿。”花从筠面不改色地回道,“臣女要的另一半是需是忠诚,一夫一妻才是臣女追求的,若王爷要娶凤鸢公主,那臣女便会退出。”
“荒唐。”皇贵妃满目瞠然,“但凡是有本事的男人,这辈子都不会只有一个女人,你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
“一个人,一生能喜欢很多人,也能爱很多人,但要判断这个男人是否是有本事的男人,在臣女这里,他忠于一人,相守到老,才是有本事的男人!真正有本事的男人,是一生只爱妻子的!”花从筠将自己的心里想法说出来。
有很多女人有什么好羡慕的?令人羡慕的是从始而终都只有一个人!
皇贵妃沉默少顷,面色复杂起来,“那依你看,陛下是没本事了?”
“……”
花从筠瞬间无语,心想就一定要挖坑让自己跳吗?
沉默一会儿后,花从筠说道:“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不能以偏概全,但在臣女这里,镇北王是那个有本事的人。当然,陛下也是有本事的人,但和臣女的三观终究不一。”
“三观?”皇贵妃第一次听到这样稀罕的词,有些好奇,“何为三观。”
“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详细说说?”皇贵妃盯着花从筠。
她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讨厌这个花从筠,尽管花从筠要跟自己的亲女儿竞争一个男人,她竟然也讨厌不起来,反倒还觉得花从筠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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