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之奇人异事大多只在于传说中,寻常人几乎不可得见。
此时,当我看着那一列齐齐整整的白毛搬山猿,仿佛整装待发的军人,少女绯嫣就似它们的首领。
在百虫宴上,我只当这群搬山猿不过是少女饲养的宠物罢了,可谁曾想居然能有这般作用。此时看来,只怕这群搬山猿并不逊于那两条巨蛇。
再看那十几头搬山猿身后沉沉坠着的硕大包裹,我不由暗自咋舌。瞧这模样,东西定然不少。
少女绯嫣环视众人,一脸未雨绸缪,浅笑着说:“吃喝用度,防身工具,急救药物应有尽有,甚至本姑娘还为你们这帮大老爷们备了烟酒,如何?”
我看着她,一时间无言以对。然而,陈教授却是满脸喜色,抚掌连声叫好,看样子是急不可奈想要一探神葬之地。
我一看,暗暗叹息一声,稍及思量,对少女说:“不知绯嫣姑娘可否暂时回避?”
少女闻言,瞪着我看了片刻,突地嫣然一笑,转过身衣袂飘摇的走开,末了不忘意味深长的说:“无妨。”
我看着她一步步离开,窈窕身姿绰约,在朦朦月光下渐渐变的模糊。很快,只见她身形一闪,走进黑暗的密林中消失不见。
少女离开,两条巨蛇和那十几头搬山猿有些躁动不安,空气中飘荡着一缕凶厉的气息。我皱皱眉,招呼众人小心避过巨蛇和搬山猿下了窄桥,沿着崖边远远走开数十步,才停了下来。
脚步刚止,陈教授就迫不及待拨开人群走了过来,一把拽着我,说:“周小兄弟,你在犹豫什么,眼下这等机会可说是千载难逢,如果错过了,恐怕余生再无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扭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大海,只见他同样看着我,脸上不无担忧之色,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陈教授见我不答话,急不可奈的继续说:“即便周小兄弟胆小怕事不去,我老头子也定然要走一遭。”
闻言,我眉头一皱,心头颇有些不快。然而,我和大海算是受雇于陈教授,哪怕撇开这层关系,我也不好与他过多计较。
思量片刻,我拍拍陈教授的手,缓声说:“教授,您且稍安勿躁。”
陈教授微微一愣,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言语有失,尴尬的笑了笑,说:“周小兄弟勿怪,是我老头子心急了。”
我摆摆的手,说:“无妨,我能理解。不过,教授您不觉得此事操之过急?”
陈教授一听,又有些急眼,只见他喘着粗气,嗡声嗡气的说:“我一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可活,这能不急吗?”
我无奈的看着眼前猴急的老头,哭笑不的。却在此时,路白杨和那几名学生七嘴八舌,一边‘呸呸呸’,一边说教授您老人家定能长命百岁。
大海嘴角一阵抽搐,朝路白杨等人一瞪眼,说:“给我闭嘴,没人当你们是哑巴。”
末了还小声嘀咕一句,“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尽整这些虚头巴脑无用的东西。”
话声虽轻,但众人听的清楚。一时间,几个读书人尽都眼神不善的盯着大海,但好歹也算是明事理,众人心知刚才的话,时间场合都错了,有拍马屁的嫌疑。因此,众人虽心有不满,但却没与大海理论。
陈教授眼看众弟子受辱,却也只能无奈干瞪眼。我一咧嘴,朝大海悄悄竖了个大拇指。陈教授一行眼见苗人祖地在望,就忘乎所以,也难怪大海心生怒意,口出无度。
我轻咳一声,收摄心神,说:“教授,按理说我和大海哥拿了您的聘书和工资,本应该听从您的一切安排。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您,没有什么比安全更重要。”
陈教授闻言,正色说:“这个无需周小哥提醒,我当然明白其中凶险。可是还是那句话,错过了,只怕再无机会。”
我摇摇头,说:“可是,您有没有想过,绯嫣姑娘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对于少女绯嫣,我说不清究竟是何感觉。昨夜她说她叫绯嫣,我毫不怀疑。然而,其余的话,我实难全信,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陈教授侧过脸,望向崖外死寂无声的旷绝天地,眼镜片是倒映着正前方那勾寒月。半晌,才听他喟然一声长叹,说:“休管真假,我全信了。这辈子若没有一次豪赌,死犹有憾。更何况,苗人祖地,是无数考古工作者做梦都想来的地方。而我,今天身临其境,不能不说是幸运,岂会就此错过。”
我看着他一脸专注,不知该说些什么。也许,我不理解这位老人对学术的执着追求与探寻,所以不懂他冒着生命危险沾染满身晦气,都要钻进凶险的亡灵世界去找去看。
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
兴许,诸如陈教授这类人就是这般。一朝求的心所求,死便死了,无憾。
众人沉默半晌,只听陈教授长叹一声,看着他的助理,医生和学生,接着说:“我老了,时日无多,冒的起这险。可你们还年轻,未来有大好前程。所以,你们还有选择,去与不去,我不怪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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