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笙咬了咬牙,知道迟早有一天要坦然相对。
“我中毒了,是一种奇毒的寒毒。”
“这种寒毒只有苏兄弟能解开。”
江夫人眼中一抹杀意一闪而过,露出一副心惊胆颤的神情,慌忙问道:
“中毒?”
“怎么会中毒?”
“是谁下的毒?”
“云笙,你可千万不要吓娘。”
看着大娘那伪善的神情,江云笙不知如何开口,他不想主动与大娘撕破脸皮。
“我娘也是死于这种慢性毒药。”
“下毒之人一定在府上,而且在的时间极长。”
江云笙意味深长的看了江夫人徐延秀一眼。
徐延秀像是没有任何察觉,脸上除了担忧,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
就像那问心无愧之人一般。
“云笙,你的意思是府上有奸人?”
不愧是老狐狸,做起事来滴水不漏。
江云笙眼中满是无奈,想起惨死的母亲,以及下落不明的顾浔,他咬了咬牙。
挣脱大娘牵着的手,匍匐跪倒在地,祈求道:
“大娘,我知道我身份卑微,所以从来没有觊觎过江家家业。”
“还请你放了苏兄,我保证明日便离开柳州城,此生永不踏入。”
江夫人看着跪倒在地,匍匐着身躯像条狗的江云笙,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云笙,你的意思是娘在毒害你?”
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倾诉道:
“你这没良心的,亏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抚养到现在,你竟然怀疑到了为娘的头上。”
江云笙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去看大娘的脸。
他逼着自己心狠下去,继续祈求道:
“大娘,你放了苏兄吧。”
“若是你不放心,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江夫人猛然起身,宽大的袖子故意带掉了桌上的削皮刀,恰好掉在江云笙面前。
江云笙心死如灰,捡起削皮刀放在脖子之上,跪直身体,看着江夫人道:
“还望大娘遵守诺言。”
江夫人一脸惊恐,不停劝解道:
“云笙,为娘不是这个意思,刀是我不小心的弄掉的。”
他指向一旁的侍女道:
“不信你问杏子。”
唤作杏子的侍女见到确实是江夫人袖子不小心将刀带到地上。
“公子,夫人不是故意的,您快些放下刀。”
江夫人依旧在猫哭耗子,假慈悲道:
“云笙,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大娘真不知道苏公子的下落。”
江云笙已经泪流满面,他不知道原本和谐的家为何会变成这样。
要是自己早些死了,是不是就不会害的这么多人深陷其中。
“娘,我知道是你囚禁了苏公子。”
“你这样做会给江家带来灭顶之灾的。”
正当二人僵持不下之时,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门口,手中酒坛使劲砸在地上。
酒水和着酒坛子碎块溅了一地,浓烈的酒味充斥着整座屋子。
“够了,你们闹够了没有,究竟要把江家闹成什么样子,你们才善罢甘休。”
此人正是江家家主江汉风。
自江云笙母亲死后,除了随着江家商队走南闯北之外,便是每天喝的酩酊大醉。
常年在外,加上随时醉酒,导致现在的江家的大权一分为三。
一份在江家族老手中,属于江家重大事项决策权。
一份则是落在了江夫人和江云海手中,主要是江家产业经营权。
这份权力原本属于家主江汉风,只不过江汉风成天酗酒,自然而然落到了娘俩手中。
另一份则是在江汉风手中,是江家家业的继承权。
只要没有得到江汉风手中江家家主印,便无法打开江家府库的大门。
江家命脉都藏在府库之中,没有府库钱财的流转,压根无法支撑江家产业运转。
“闹够了没有,闹了这么多年,还不肯消停吗?”
显然这句话不是对江云笙说的,而是对江夫人说的。
“非要闹的整个江府鸡犬不宁,才会善罢甘休吗?”
江汉风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额头酒坛子划破一个口子,鲜血横流。
浑然不知的江汉风指着江云笙道:
“你这混蛋,给老子滚过来。”
看着父亲满头鲜血,江云笙急忙放下匕首,前去搀扶。
“爹,你没事吧。”
这个老爹虽然平时对自己漠不关心,可毕竟是自己的老爹,他不能不管。
终归还是那句话,江云笙最好的地方就是重感情,最坏的地方还是重感情。
他不知道在好坏之间找到一条割舍线。
与顾浔来说,江家之局一点不难解开,难解的是江云笙心中那份难以割舍的亲情。
江夫人看着江云笙搀扶着江汉风去往书房,气的直跺脚。
自从江云笙回到柳州城以来,每次她要对江云笙下死手之时,江汉风总能及时出现。
她不知道这是偶然还是江汉风故意为之。
要不是不知道江汉风将家主印藏在了哪里,她早就想弄死江汉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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