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以武乱禁?”
卫羡重复了吴名的话,陷入了沉默。
江湖与庙堂,向来的互不干涉,若是突然打破这个界限,难免会招来天下江湖共伐之。
“先生,这个理由恐怕难以服众吧?”
吴名微微一笑,仅凭这个借口,确实难以服众。
“若是再加上一个新军令呢!”
卫羡眉头越发紧缩,方才不是针对江湖吗,怎么现在又扯到军队上了呢?
“这新军令又是何?”
吴名眼中浮现一抹深邃,语气凝重,一字一句道:
“大魏疆土内,凡持兵者,皆为兵甲,安则为民,战则为兵。”
“皇权之下,刀枪过百者,皆入军册,令行则动,不可怠之。”
卫羡作为一国之君,自是看出了吴名的两策背后蕴含的深意。
明面上是针对江湖,实则是在收拢帝王兵权,真正针对的还是魏国那些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
若是再往深处剖析,真正刀锋所指的其实是严党。
从江湖开始,自下而上的收归严党兵权,壮大皇权。
其核心还是削弱相权,壮大皇权。
当然,好处不止于此,一旦此二策行之,魏国备用兵甲,将数倍提升。
卫羡脸上犹豫不决,革新一词,说之易,行之难。
历史上因为新政改革,皇权被颠覆的例子不在少数,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看着卫羡脸上阴晴不定,吴名并没有着急,而是自顾自喝起茶来,等着卫羡下决心。
此二策只是新政的开始,若是卫羡又决心以新政强魏国,他便留下。
若是卫羡畏手畏脚,那他今日便离开魏都,另择明主。
刘琦之事是他的投名状,今日之事则是他去留签。
一盏茶功夫过后,卫羡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抬头看向吴名。
“先生,此二策废行不可吗?”
吴名点点头道:
“此乃新政之根基,唯有推行此二策之后,魏国朝政方可去除冗杂,以滋新政。”
“想必陛下也清楚,魏国想要富强,唯有变革。”
“祖龙归江河,天下大定之势已成,在此之前,乱为主相,强则坐拥天下,弱则烟消云散。”
说道此处,吴名微微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陛下,周末之乱,已近甲子,天下分久必合,大势倾轧在即,废旧立新迫在眉睫,慢一步则步步慢,弱一分则为砧板鱼肉。”
“还望陛下立做定夺。”
卫羡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呢,可坐在帝王的位置上,他需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了。
谋士一张嘴,君王跑断腿。
新政,简单的两个字,牵动的却是整个朝堂,乃至天下。
“先生,此事容我斟酌些许时日,如何?”
吴名起身作揖道:
“陛下尽可考虑便是。”
卫羡起身扶起躬身的吴名,缓缓道:
“先生,朕先行一步,改日定会再次登门。”
吴名将卫羡送至门外,看其坐上马车远去之后,无奈的摇摇头,一脸苦笑。
转身便对小院唯一仆人,门卫兼管家的书童阿财道:
“阿财,你现在就拿上地契,将小院卖了,钱财多少不用在意,能卖掉就行。”
“明早天一亮,咱就离开。”
阿财立马回道:
“知道了公子,我这就去取.........”
反应过来的阿财后知后觉道:
“卖房子?离开魏都?”
“公子,你不是说来此求大官的吗,怎么就要离开?”
“何况这小院若是急着出手,指定是要亏不少银子的。”
吴名一脸无所谓,对于他来说,钱财不过身外之物,所求唯有心中抱负。
“若是你眷恋这魏国飞雪,这小院送给你便是。”
“公子,你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我现在就去卖。”
次日清晨,拂鸡鸣后,天色朦胧 ,主仆二人合上小院门,,坐上马车,悄然而去。
昨夜一直斟酌吴名二策到深夜的卫羡,没有回寝宫,在书房床榻上小憩了两个时辰。
直到朝阳半出,方才起床,门外等候多时的老太监匆忙来报:
“陛下,不好了,吴先生今早天色朦胧之时,便离开了帝都,南下而去了。”
坐在坐在床榻上,扶着胀痛的脑袋的卫羡,尚且还睡意朦胧。
听到此消息的他神色大振,猛然起身,一脸不可置信道:
“你说什么?”
见到陛下如此神色的老太监诚惶诚恐,身子越发弯曲,声音暗淡了几分。
“启禀陛下,吴先生离开帝都,南下而去了。”
来不及穿鞋的卫羡一边匆忙向宫外而去,一边吩咐道:
“备车,速速随我追回吴先生。”
“不,备马,速速备马。”
来不及的更衣穿鞋的卫羡,翻身跃上多年不曾上过的马背,跨马加鞭,向南追赶而去。
魏国都城二十里外,一辆马车悠悠行于驿道之上。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先生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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