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蜀本就憋了一路的火气,想在荥阳耀武扬威一番,敲诈一些钱财,结果荀藩连城门都没让进。
不但没得到半分好处,还得连夜的赶路,好不容易跑出洛川地区,到了徐州地界,居然被一伙山匪打劫了。
幸好遇到了徐州刺史祖逖还算懂事,垫资赎回了他们这一行人,要不然这个笑话就弄大了。
自祖逖那里得知,是吴兴郡的周玘串通山匪打劫流民,然后送过江去,卖给吴地大户人家做奴客。
熊熊燃烧的正义感,在祖逖和王含的拱火下,终于爆发成了行动力,祖逖派了夏铁为向导,刘蜀领着自己的人马渡江,潜入了周玘的府中。
周玘正在家里生闷气呐,自己明明三定江南,居功至伟,屡次请求西征杜弢,甚至都不用琅琊王配给粮草人马,只需要到时候打下湘州来,把湘州刺史留给他就行。
可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要求,王导这些伧人反对也就算了,怎么从来都是同气连枝的顾陆朱张四家也都站出来反对哪?
周玘正在和自己斗气的时候,就听到园子里有械斗的声音,他倒是平日里也练一些兵马,但一般都不会在自己书房附近。
今天这是怎么了,连这些奴客都要造反吗?
周玘推开窗户,往园子里喊了一嗓子,
“都滚一边练去。”
正愁园子太大,迷了路的刘蜀等人,看到一间房子里伸出一颗大脑袋,那个气势,绝对是周玘。
刘蜀一挥手,手下的人就将这个独立的小屋围了起来。
“没有听见吗?你们是那个房下的奴客?”
三次平定江南叛乱,招降的叛军、投效的流民、招募的乡勇、甚至还有招安的贼匪,鱼龙混杂,人实在是太多了,就算看见全是生面孔,周玘也不会感到奇怪。
“你就是周玘?三定江南的周宣佩?”刘蜀站出来问道。
周玘上下打量一番,虽然穿得破衣啰嗦,像是哪个山头上活不下去的匪贼,但身上的气度,倒像是见过些大世面的人。
“敢问阁下是?”
“刘蜀,长安派来巡抚江南的上使,专门替天下除你这样的恶霸。”
“恶霸?这又是从什么地方说起,上使出门打听打听,周家上上下下哪一个不是除暴安良的英雄?”
“还敢狡辩,我来问你,你要是真的心里没有鬼,怎么家里养了许多的私兵,甚至还私造武库?”
“嗐,我当什么事哪。这不是嘛,之前江南这地方,没人管,有了人管,又都造了反,要平定这些造反,肯定要打一些铁,招募一些人吧。这不能算错吧?”
“就算你说得都是真的,但现在哪?琅琊王已经在建邺,哦,马上要改名建康了。已经五六年了,别说扬州了,江州的事情都平了,你为什么还拥兵自重?”
“这……,这些人为了平定江南三叛,都受了伤,无法再正常劳作,我就把他们都养起来,总不能让他们流了血,又流泪吧?”
“你倒是很会狡辩,我再来问你,你为何与江北的流寇串通,流寇洗劫流民的钱财,你又把这些流民入了奴籍,贩卖到江南各地?”
“没有的事情,上使是不是听了什么人的挑唆,上使如果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刘蜀见周玘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飞扬跋扈,一路而来的怒火渐渐的平稳了下来,心里开始琢磨。
莫非是祖逖在骗他?这个周玘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坏人呐?这是在他的地盘,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喊一嗓子,把自己这一百来人给灭得渣都没有。
但周玘没有,他很配合,并且还请自己来清查,单就这份坦荡来说,就不像是一个坏人。
就在刘蜀纠结周玘的人品是好还是坏的时候,王含已经领着人搬空了周玘几座府库。
“处弘兄,你怎么能找得这么准?”看着装了十几车的粮草兵器,祖逖的嘴都合不拢了。
“嗐,我早就盯着周家,只是一直没有个下手的机会,快搬吧,一会儿人来了,就不好搬了。”
“人?还有什么人要来?”
“当然是琅琊王身边两个最具正义感的人,刘隗、刁协了。”
“他俩来干什么?”
“干什么?周玘扣押了长安来的钦差使者,这个罪名还不够吗?快搬,士稚你也上手啊?这都是钱哪,你和钱有仇?”
“不是,”祖逖也扛起一个袋子扔到车上,“处弘兄,和你合作真是太愉快了,什么劲都没有费,就抢了这么多,不过,我看这个库里也没有多少了,后面还空着三十几辆马车。”
“不是和你讲了,四份钱嘛?现在不才三份嘛?”
“啊?还有一份?可以了吧,咱抢了一份,骗了一份,偷了一份,这一次买卖就顶我之前十几次的南塘一夜游,而且还一点损失都没有,是不是有点太贪了。”
祖逖都不敢想象这种美好,他眼前的不是钱财,而是一支数千装备精良的军队,有了这些东西,他心中的北伐,就真的可能成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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