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拍开酒坛子上的泥封哈哈笑道:“老了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你看这年轻后辈头上都生了白发,更何况是你我?”
木青云的两鬓有两撮白发,那正是当时水含月重伤不治之时变白的。他见那老者在看着自己说话,便赶紧抱拳说道:“两位前辈春秋正盛,风华正茂,岂是晚辈所能比的。”
脖子上拴着铁链类似猩猩的人,跳到木青云二人还未吃完的那些东西面前,用左手仅剩的两根半残指拿起了截蛇段,放在嘴里还没嚼上两下就咽到了肚子里,然后又去伸手拿些去吃。
花落尘看到之后说道:“这二十年又过去了,没想到不但你没有死,竟连这东西也还活着。你要么将他放了,要么就早点解脱了他,这般下去又是何苦?”
那个像猩猩的人闻言手中的蛇段掉在地上,一双眼睛滴流乱转,先看看那位老者,而后又诡异地看着花落尘一动不动。
那老者哈哈笑道:“如果在老夫死前他依旧健在,到时自会将他放走,如果他撑不过老夫,那也是命该如此,一切但凭天意吧。”说完之后抖了下铁链继续说道:“吃吧,吃吧,老夫说话绝对作数。”
花落尘见状之后仍旧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我之间的恩怨,今日就一并了结了吧,花某自问再也活不了二十年了。”那老者闻言哈哈笑道:“这么多年过去,老夫早已想不起你我之间有何恩怨。只是依稀记得这二十年之约,所以前来会一会故人而已。”
木青云被二人说的云山雾绕,但是也不好插话,只能在一旁静静听着。花落尘衣袖一扫卷起一坛子酒,拍开泥封看着那老者说道:“暂且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咱们先干了此酒如何?”
花落尘话音刚落,手上内力使出,只见他手中的那酒坛子口中立即喷出一道酒箭,朝着那老者射了过去。那老者见状张嘴一吸,整个小腹马上瘪了下去,而那道酒箭也仿佛直接从他的嘴里射进了肚子里。只见那一道酒箭在他嘴里消失之后,他的肚子马上变大了起来。
那老者揉揉肚子哈哈大笑道:“好酒,好酒。这二十年来还真是头一次喝上这等美酒。”话音未落绑着铁链子的那只手掌朝着另只手中的酒坛子底一拍,那坛中之酒立即全部射向了半空。
只见那老者将手中的酒坛子扔掉之后,双掌朝着半空中一挥,那美酒瞬间变成一条酒龙在半空中盘旋。只听那老者说了一句:“老夫借花献佛,回敬花兄!”而后双掌向前一推,半空中盘旋的那条酒龙便朝着花落尘而去。
木青云见状惊呼一声:“游龙在渊!”转头看向那老者之时,那老者也恰好正对着木青云点了点头,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花落尘见那酒龙袭来,便左手拿着酒坛子坛口,右掌先是引着那酒龙围着自己转了一圈儿,而后突然伸手抓住了龙尾说了一句:“多谢了!”再去看时,那酒龙已经调转方向钻进了他左手的酒坛子里。
只见花落尘双掌在酒坛子上一搓,那酒坛子便旋转着飞到了半空之中。接着花落尘长袖一挥,那酒坛子竟然坛口朝下旋转起来,但是里面的酒水却是一滴也没有洒落下来。
只见那酒坛子越转越快,突然之间“啪”的一声四分五裂掉在地上。而那坛中之酒却依旧在半空中旋转,而且是越转越细,到最后似乎是半空中悬下的一根水线一般。
花落尘微微一笑,而后仰头嘴巴一张,那根水线便从半空中缓缓钻进了他的肚子里。再看四周时,除了那掉在地上的酒坛子碎片外,竟没有洒下一滴酒水,真的是神乎其技。
木青云急忙走到那老者面前问道:“敢问前辈是谁?前辈又为何会用这‘游龙幻影掌’?”那老者还未作答,而花落尘却不解地看着木青云问道:“你们不是早就认识吗?难道你不知道他就是向天涯?”
木青云闻言才明白了一切,看着眼前的向天涯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木青云呆立了片刻之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声叫道:“晚辈木青云,叩见向前辈!”向天涯哈哈笑着大手一挥,木青云便被一股大力托着站起身来。
木青云看到一旁的花落尘满脸迷茫,便对花落尘抱拳说道:“晚辈曾数次见到过向前辈,但是他始终没有告诉过晚辈自己是谁。上次在嘉兴路边的破庙中,向前辈出手相救之后,第二日便不见了踪影。”
花落尘闻言点了点头,而向天涯则是摆着手说道:“在破庙中救你的是他不是我。”说完之后指了指那个脖子上拴着铁链子的人,而那个人也在咧嘴笑着,看着木青云点了点头。
木青云没想到竟是这个人不像人猴不像猴的人救了自己,便对着那人抱拳开口说道:“原来是前辈救的在下,请受晚辈一拜!”说完之后便要跪下身去,谁知竟被向天涯给阻止了。
向天涯对木青云摇头说道:“你不用感谢他,也不用对他跪拜,更不能叫他前辈。”
木青云疑惑地看着向天涯说道:“其实药王李前辈曾经对晚辈说起过,他救过两个人,一个该救一个不该救。当时晚辈知道他救的是你们二人,但是真的没敢去想你便是向天涯前辈。”
向天涯哈哈笑道:“不错,那年老夫在百丈崖底身受重伤,被正好路过的药王李救起,若不是他出手相救的话,恐怕此时老夫的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说完之后转过身去向前走了几步。
向天涯望着天边的斜阳继续说道:“那药王李救了我们之后,便要我立誓绝不能对外人说起是被他所救,而后他自己也退出江湖,在西湖一代隐居起来,没想到竟让你碰到了去。”
那个像猩猩模样的人朝着木青云笑了笑之后,站在向天涯的身侧也看起天边的夕阳来。木青云抱拳继续问道:“向前辈为何不让晚辈谢他,也不让晚辈叫他前辈?”
向天涯转过身来看了那个猩猩模样的人,而后笑着对木青云说道:“如果你知道当年百丈崖血战之时,他就是东瀛一刀流的大首领小野一郎的话,你还会不会对他跪拜感谢?还会不会叫他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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