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伯喈先生的问题前,朕想问下先生,先生知道的这些,还有这幅字,是皇弟亲口告诉先生的,还是由他人转达的?”
“临行前,老臣亲自拜见了天子,怀中两幅字也是陛下亲手书写于我的!”蔡邕为了避免被人偷奸耍赖,于是便把事实说了出来,又加强了一下分量。
“吾弟还好吗?”
“夜里睡得安稳吗?”
“召见先生时,精神可还畅达?”
边柳接连三问,表达出了一位兄长对屈身虎狼之中的弟弟真切的关怀。
就这瞬间,李旦也想到了自己的弟弟,他甚至有一丝错觉,会不会自己救回来的就是少帝刘辩?
“陛下,您该先回答老臣的问题了!”蔡邕躬身道,虽然他的言语十分坚定,可是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也罢,那就让朕来告诉诸位真相!”天子没有和蔡邕计较,而是拉着唐妃又往前了一步。
“中平二年八月十三日,父皇确实单独召见了朕与皇弟,并细心考较了朕与皇弟的学问。”
天子平静的说道,之所以他能准确的说出日期,是因为唐姬曾经尽可能细致的列出了刘辩的行程。整个中平二年八月,只有这一天,刘辩能和刘协一起单独和灵帝相处。
但落在众人耳中,却是大大加强了天子身份的可信性。
就连蔡邕也没从刘协口中得知准确的时间,如果要验证,就必须翻看灵帝的起居册,而这,显然不是一时三刻能办到的。
紧接着,众人就听到天子继续说道:
“只是当时父皇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又因为战事弥乱,父皇只考较了朕和皇弟的学问,就拿了一份文章给我两学习,接着就处理政事去了。
说来也巧,这篇文章,正是许久以前,伯喈先生呈现给父皇的。朕现在还能记得其中几句。”
接着,天子就自顾自念叨了起来:
第一句:“国之将兴,至言数闻,内知己政,外见民情。”
第二句:“夫求贤之道,未必一涂。或以德显,或以言扬——”
“顷者,立朝之士,曾不以忠信见赏,恒被谤讪之诛,遂使群下结口——”蔡邕不自主跟着背诵了出来,这是熹平六年(公元177年),蔡邕密奏给灵帝的七件事,后来,灵帝还亲自在北郊迎祥气,举行辟雍礼仪。
辟雍:尊儒学、行典礼的场所。
辟雍礼仪,大概和现在主持大学开学礼仪差不多。
众人见蔡邕接上了天子的话,更加相信天子陈述。
“伯喈先生不愧是当世大儒,过往的文章居然丝毫不落。”天子称赞道。
“陛下才思,才是惊为天人。”蔡邕和刘协并没有见面许久,所以除了刘协告诉他的,其余细节,他一无所知。
见两人相互抬举,众人不由得对眼前天子又多了一分敬佩。
“后来,我与皇弟研读了半日,父皇便过来询问我二人对这篇文章的看法。朕对父皇说,伯喈先生的文章看似句句珠玑,实则不乏讽刺之言,父皇采纳了伯喈先生的文章,其人却越发得寸进尺,所以父皇将其流放,乃是明智之举。”
中平二年这个时间点,蔡邕因先被流放后遇大赦,正躲在吴会之地(今浙江绍兴)避难。
众人一听,不对劲,刚还互相恭维着,怎么说起不好的话来了?
“父皇没有评价朕的话,反而问起了皇弟。他大声的说道:自古忠言逆耳,伯喈先生直言肯谏,足以证明对大汉,对父皇的忠心。只是他只观察到了局部,没有观察到全部,所以无法体会父皇的苦衷。父皇将其流放是为了让他体察民情,将来还会重新启用他,重视他。
父皇也没有评价皇弟所说的话,只是笑着,然后摸了摸他的头。”
因为党锢之祸,灵帝失去了天下士子之心。蔡邕对灵帝也未尝不是没有抱怨,只是眼下,他听眼前的天子说起过往重重,不由得也想到了和灵帝“相敬如宾”的蜜月时刻。
看现在董卓把天下搞得一塌糊涂,蔡邕也更加能体会到治理国家之艰难。难道灵帝当初将他流放真的是别有用心?
天子很少开口,因为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但是一笑,一扶额也足以说明许多。从眼前天子的描述中,灵帝显然是更赞同刘协的话。
而且,眼前的天子说这番话,明显是抬高长安的那位,让自己更加不利,这说谎的可能性很小。
“陛下还未说到写字的事!”蔡邕揉了揉眼角,言语十分感伤。
“正要说这个。”天子平淡的说道,“朕与皇弟有许多秘密,皇弟却偏偏提到这个,想来也是因为此事与伯喈先生有关。只不过,父皇让我与皇弟书写生平志愿一事,却从未有过。”
此言一出,众人当即竖起了耳朵。
蔡邕正欲说话,却听到天子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朕一开始还在想,是不是皇弟记岔了,又或者,和某件事记重合了,毕竟皇弟小我太多了。”
……
(关于刘辩的出生,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公元173年,一种是公元176年,本书采取第一种,书中此时时间是公元191年初,也就是刘辩虚岁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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