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略显亲近的声音出来,“李公子且留步,本宫有些话要与你谈谈。”
群臣讶然,朝堂之上,不称呼官名,反而是民间称呼,这不合礼数。
只是开口之人,大权在握,众臣也不好就这件小事去指责什么,便装作听不见的快步往大殿外走去。
李云洲看了叶霓裳一眼,伸手示意他们自行离去,这才赶忙行礼,“外臣李云洲,拜见太后。
悦耳的叮咚声中,一只玉手伸出了珠帘。
手指纤长,白皙细腻,看着像是个年轻女子的手。
正当李云洲感叹,太后保养得当时,珠帘向一侧打开,露出一张熟悉的俏脸,一抹猩红唇色,令她狐媚中带着些许冷艳。
“李公子不必多礼。”太后的声音适时传来,“圣姑听闻隋国使者来访,便嚷着要来看看,本宫无奈,只能把她带来了。”
李云洲惊骇万分,这女子在南诏的地位,高的可怕。
“圣姑何时归来的,怎么不去找我?”小皇帝飞快向前,拉起她的手,左右摇摆,“你回来那太好了,我最近找到一首诗,堪称神作,我们一起去研究研究。”
“我与这位北朝使者,差不多一起进的城。”这位圣姑拍了拍皇帝的手背,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云洲。
“你们年轻人聊聊吧!本宫就不掺和了,省的你们不自在。”太后出了帘门,瞥了一眼下面站的笔直的北朝使者,但见他肤色虽黑,但英武不凡,不似那些娘们般的官员,不由心中颇喜,难怪霁月这丫头非要来看,看来丫头长大了啊!
小皇帝目露疑色,“圣姑识得李正使?”
“在边境处,有过一面之缘。李正使对我倒是颇为照顾!”
“如此,那要多谢李正使了。”小皇帝笑着说道。
李云洲心中苦笑,知道这个‘照顾’的含义,急忙回道:“不敢,不敢。”
……
……
行走在南诏的皇宫里,李云洲有些应接不暇。
整座宫殿仿佛坐落于仙域之中。
绿树成荫,繁花似锦,与奇山流水交互相映,刚柔相济,美不胜收。
宫殿依山而建,错落有致,不似大隋皇宫一马平川,威严中多了些许江南水乡的温婉。
美,真的美!李云洲感慨不已,南诏人还是会享受啊!生活在这里,寿命也会长一些吧!
可是这里不是大隋,身边也没有美人相伴,实在是可惜?
李云洲扫了一眼前面两人,一个是南诏最有权力的人,另一个虽然很美,但手黑的很,修为更是高深,曾在边境小镇打的自己满地找牙,现在的手臂还隐隐作痛。
似是察觉了他的目光,皇帝微微一笑,“李卿家,你看朕这园子如何?”
“一个字美,实在是外臣平生仅见的美景,说是仙境也不为过。”李云洲尽诉心中所想。
“比起大隋如何?”小皇帝随口问道。
“大隋皇宫里光秃秃的,连棵树也没得,夏天热,冬天冷,跟这里没法比。”李云洲答得随意。
小皇帝回过头来,微微一笑,“你就不怕你们的皇帝知道,治你的罪吗?”
“外臣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要抹黑大隋的意思。”李云洲一怔,心说这里不能有凤仪卫的人吧?只要你俩不往外说,谁又能知道!
“你倒是坦诚。”
“谢陛下夸奖,外臣惶恐。”
“你看他那里惶恐了?”小皇帝看着霁月,微微笑道。
霁月明亮的眼睛直盯着李云洲,仿佛是想看出点什么来。看他一副痞癞的样子,又觉得他和想象中太不一样。
“陛下可能还不知道,李公子也是个诗词达人。”
“哦,是吗?”
“在边境的时候,他还吟过半首诗。”
“快说来听听。”小皇帝眼睛一亮。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霁月略微想了想,便轻声吟出。
小皇帝默默读了两遍,有些迟疑的看着霁月,“圣姑,你确定这是他吟给你的吗?”
“应该是吧!当时就我俩,身旁没有别人。”霁月想了想,不确定道。
小皇帝哈哈一笑,望向李云洲,“李公子志向高远,朕甚是佩服啊!不过你这条路,不比登天容易。”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李云洲感觉非常放松,仿佛是多年的老友在一起吹牛。
几人走到一座桥上,小皇帝突然停下脚步,靠在栏杆上,突然说道:“这座桥我月前曾在此停留,当时天上明月,水中明月,还有我心中明月,三月并立,我感觉无比快意,心中没了烦恼,只有愉悦,于是我把这座桥命名为,忘忧桥。可后来,我再来时,便没了当初的感觉。”
“陛下你着像了。正像李公子所言,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世间烦恼本就像明月一样,不管你在不在意,他都会在那里。作为帝王,你心中牵挂的应该是万民,是江山,而不应该是这区区欢愉时刻。真正的欢愉,是解万民之忧愁,思社稷之安危,这才是一个帝王该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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