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关东北燕山山脉,与太行山隔山而望,乃雷阳的大本营——军都寨。此处距关沟二十里,极为隐蔽。虽居庸关和八达岭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却丝毫不影响山寨的存在。
后唐,河东节度使石敬瑭起兵叛乱,他以割让长城以南的燕云十六州为代价,请求塞外的辽国施以援手,契丹早有入侵中原打算,欣然接受。从此中原门户被外族占据,大辽虎视中原,蠢蠢欲动。
军都寨本不在燕山,而是在太行山余脉,临近居庸关。大辽占据北方后,不得不将寨迁往更深、更贫瘠燕山中,才幸得保存。
虽失去大本营,可军都寨却牢牢占据此地,也曾多番入大辽南京城中,抢夺辽国大臣富家钱财,救急城中汉人,不失为一种爱国之举。
劫后余生的众人在寨中稍作休整,便由火凤凰主持大局,商议后决定等三大世家退去,再返回太行山。至于童亮白,火凤凰念其多年功劳,而且此举是顾全山寨存亡,故而免去其死罪,但活罪难逃,罚其卸任思过一年,以儆效尤。众人听她赏罚分明,不禁欢呼起来,雷阳拿出寨中美酒,与众人大醉一场。
深夜,凌楚瑜毫无睡意,便起身出门,在寨中踱步。他心中难掩自责,竟不知不觉走到寨外。忽听闻林子中传来笛声,曲调凄凉,透着相思之苦,倾诉衷肠。
凌楚瑜被此笛声所触,便往林子中而去。大约百步,见一身影俏坐树头,透过皎洁月光,那容颜竟透着白光,让人心神俱迷。忽然笛声渐止,以为被发现踪迹,心跳之余藏身于树后。林子寂静,唯有凉风习习,拂过耳畔。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柔美的歌声传来,透着的是无尽的哀伤。凌楚瑜心脏猛地加速,砰砰直跳,背后毫毛直立,因为他已经知晓这深夜吹笛吟唱的女子是谁了。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语气渐悲又凉,带着无尽哀思,在深夜林子中,格外触动心弦。凌楚瑜此时想起了苏媚,想起她那娇媚的脸蛋,胸口仿佛被堵住了一般,难受至极。他想悄悄离开,但歌声太过悲凉,勾起他无尽思念和痛苦,双脚不听使唤,一个踉跄坐在地上,头仰靠树干,默默泪流。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女子低声唱到此处时,已经泫然欲泣,轻轻抽搐。良久,发出一声重重叹息。
“清儿······何苦呢?”凌楚瑜不是傻子,他心知火凤凰对他的情义,已经不是知己这般了。火凤凰曾多次为了他出生入死,即使傻子也看得出她的心意。可凌楚瑜心里早就有了苏媚,身份上又是王如萱的未来夫婿,不论在外在内,自己早就交了出去,哪里有半分地方留给眼前这个哀伤的女子。苏媚死后,凌楚瑜的心仿佛也跟着死了一样,对火凤凰也尽量保持朋友之情。他缓缓起身,生怕被这笛声所感,一把将吹笛女子搂入怀中,决心悄悄离去。刚走得数十步,此时笛声再此扬起,笛声断断续续,或高或低,忽徐忽疾,甚是凄凉难平,凌楚瑜急忙用双手捂住耳朵,往另一头跑去。
凌楚瑜疾奔数里,已经远离山寨,笛声似有似无,可胸口烦闷,难以释怀,想起这数年来经历的种种艰辛磨难,脑袋生疼,恨不得一头撞在旁边树干上。他随手抄起身旁木棍,欲施展“百花剑法”,但招未出,却被剑意搅得泄了气,叹道:“百花绽放,何其艳华,我义愤难平,又如何施展。”原来他自从习得“玄清游炁”后,修为大增,对剑意领悟更是愈发通透。这剑意由心而发,意在剑先,心在意前,如今的凌楚瑜情绪悲愤交杂,又如何发挥百花其放的东海派剑法?
他来回踱步,绞尽脑汁地想发泄胸中怄气,看着眼前的大树,便将它视做仇东时,抬手便朝它的“心脏”刺去,这一刺带着内力,木棍戳在树干上,承受不住力道,啪啪碎成几截,凌楚瑜怒不可遏,挥掌打了过去,将最近若悟的壶口八景的招式一一打在树干上。
凌楚瑜每发一掌都无比狠辣,眼前想象此树便是仇东时,均是往五脏六腑而去,那两人环抱粗的树干被震得簌簌而响,落叶飘飘。那树干虽粗,但凌楚瑜掌力更是了得,或重或轻,忽快忽慢,均不一样。几番下来,树干内部已经被震得经脉粉碎。
“哈!”凌楚瑜重重一掌,那树干猛地晃动,上半截平平飞出,轰隆一响,摔在两丈之外。地下只留了三尺来长的半截树干,切断处甚是平整。这一击惊动了林中飞鸟,引得一阵鸟鸣惊飞而去。凌楚瑜大汗淋漓,力气渐弱,但真气游走,真气恢复得极快。
稍稍平静的凌楚瑜朝眼前断的树干看去,不禁讶异,原来自己内功已经达到如此境界。若内力只是刚猛路子,这树干截面应是犬牙交错,极不平整才是,如今平整如刀剑锯断,说明内力已达至刚柔相济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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