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听罢,满脸悲泣,但又立刻咬紧朱唇,忍着泪水道:“你个小贼,管你何事?我还想问你,你怎么知道我的武功。”
凌楚瑜默不作声,右臂抬起,猛地拍出一掌,沙沙轻响,只见三尺外的小树苗微微晃动,几息后方停。
小女孩吃惊道:“你……你这个小贼怎么也会?好哇,你不仅偷吃,还偷学武功。哼,更不能放过你了。”话虽如此,可她心里清楚,要做到让小树苗晃动并不难,可掌风能经久不衰,非内功精深人不可。
这“排风掌”乃杨喜从烧火中悟出,每发一掌,掌力都能持续不断,这样火才会旺盛。但杨喜内功低微,做不到凌楚瑜这般冲盈不熄。
凌楚瑜叹气道:“这是一位好大哥教我的。”
女孩不信,眼前这个人明显厉害许多,怎么可能徒弟比师傅厉害,道:“你胡说,我怎么不知道?”
凌楚瑜表情复杂,低声喃道:“我无法救下杨喜大哥,也不能让他武功失传了。”他凝神着女孩,圆圆的黑脸,道:“眼睛真像!”
女孩见他喃喃自语,不耐烦道:“你这小贼,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虽技不如你,但也不能被你欺辱。”又见他流出眼泪,大为不解,心想:“这人真是奇怪,好端端哭什么,莫不是傻子?”
凌楚瑜道:“你想不想赢我?”女孩一怔,却又听他说道:“若你想报仇,明夜这个时间,我在这里等你。”说罢双足一蹬,越过墙壁,消失在黑夜中。
回到房间,凌楚瑜不由自责,来杨家这么多日,竟忘了看望故人之女。心想着女孩资质极佳,小脑袋灵光,是块学武的好材料,便想着将自己一身武功倾囊相授,兀自兴奋了许久,又想着不能一股脑都教了,得循序渐进,脑子飞快运转,思忖着该传授什么武功。
一天匆匆而过,将至三更天,天空繁星璀璨,凌楚瑜坐在伙房门口,提着酒缸,静静等待。
“小贼,你又偷酒!”女孩如约而至,语气却来者不善,小脸蛋红扑可爱,讨人喜欢。
凌楚瑜道:“你且放心,酒是我自己买的。”若伙房再失窃,只怕府中家丁生疑,就不能半夜传授武功。
女孩奇道:“你到底是谁?”她回去想了一天,实在想不出这怪人来历,道:“你武功这么好,为何要偷东西?”
凌楚瑜微微一怔,却没想到她年龄小却如此心善,问道:“那你说说看,我该去做什么?”
“从军杀敌,报效国家!”女孩毫不迟疑道:“你武功这么好,去战场上多杀几个辽狗,岂不是比小偷小摸更让人敬佩。我若是男子,定好生练武,长大后披甲杀敌,才不枉世间走一走。”
凌楚瑜听罢又是一怔,问道:“你是女儿身,何以能参军?”女孩不服道:“凭什么看不起女子。巾帼不让须眉,花木兰都能替父从军,我为何不能?”
这花木兰是南北朝时期文人若作的一首叙事诗《木兰辞》中的巾帼英雄,多有传奇色彩。
凌楚瑜笑道:“不过是一个传说,为世人传颂,历史上有没有这号人物,尚与定论。”
女孩摇头反驳道:“那商朝女将妇好,唐高祖三女平阳公主,征西大元帅樊梨花呢,她们战功显赫,算还是不算。”
这下反倒是让凌楚瑜答不上来。他见过战场的残酷,官场的阴险,实在不想杨家人再次成为阴谋下的牺牲品。可杨家乃一代将门,如今连一个女孩都知道要杀敌,若大宋人人皆如此,何愁燕云不复还。
女孩泣声道:“我爹就是死在战场上的,待我学好武功,将来定要替我爹爹报仇。”
凌楚瑜心头一酸,道:“或许你爹希望你平平安安长大,嫁个好人家,安稳地过一生。”
身为父亲,哪个不希望自己女儿能平安一生,相夫教子,这是最大的福气。
女孩毅然道:“不,我既然生在杨家,就当征战沙场。老夫人说了,若朝廷有用得着杨家的地方,她就是百岁高龄,也当披甲出征。”
凌楚瑜听完头皮发麻,区区女童尚有志向,蔼蔼老人不忘报国,自己堂堂男子汉,在她们面前反而相形见绌,自愧不如。
他振奋道:“既你又如此抱负,可否愿意做我徒弟,我将一身本事传给你,不能说让你受用无穷,起码也获益良多。”
凌楚瑜心想,自己武功不差,又粗知兵法韬略,女孩定欢天喜地地答应。岂知女孩冷冷道:“我不拜一个小贼做师父。”
这一句话差点没让凌楚瑜背过气,早年在镖局,几个师弟都求着自己指点武功,如今成了上杆子,别人还不领情。
“小娃娃,我武功可是不差哦。”说罢右掌一拍,将一丈外碗口粗的树干震得晃晃悠悠,落下叶子,然后右掌一挥,那些树叶如被风刮起一般,缓缓旋转聚拢成堆。他极力讨好女孩,乃生平第一次。
女孩看不出其中的奥秘,不知道要做到如此,非高深内力不可,不屑道:“刮树叶谁不会,打人都不痛,这也没什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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