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墙上,佐领额贝被祖大弼突如其来的袭击打的措手不及。
“你们不是已经向我大清国投降了吗?安敢反叛?”
额贝只是满洲镶蓝旗的低级将领,并不会说大明语,但仍旧一边防守一边操着满语质问祖大弼。
“你特么的叽里咕噜你娘呢!老子听不懂,给我杀!”祖大弼的武器格外的冷门,乃是一对板斧。
他挥舞着斧头冲锋在前,三千辽兵紧随其后,本就是死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佐领大人,城上的弓弩,弓弦一拉就断!
那些火炮也不能使,都被动了手脚!”一个鞑子对额贝道。
“这就是个圈套,汉人果然奸诈!随我冲出城去!
不,我等去找亲王殿下,快,随我杀出去!”额贝心乱如麻。
不止是西城,其他三面城墙也都是如此,自打战事开始,就再也没见到郑亲王济尔哈朗。
没有统帅,各处鞑子都陷入各自为战的窘境,而且他们都是刚入城,根本不熟悉锦州城的布防情况。
反倒是城内的辽兵,本就是主场作战,配合的相当熟悉,弓弩藏在哪儿、兵器藏在哪儿心里都门清。
一方慌乱的四处跑,一方则抱着复仇的心思有备而来,辽兵本就是大明少有的精锐,只两刻钟的功夫,双方的士气已经天差地别。
这时,祖大寿的亲卫骑着战马,一手握缰绳,一手提着一个人头和一柄宝剑高呼:
“济尔哈朗人头在此!辽人必胜!”
这人也不停留,说罢就直接朝着其他的战场奔去,辽兵一听那个狗屁亲王已经死了,士气更是如虹。
反观鞑子,他们或许没看清那人头到底是不是济尔哈朗,但济尔哈朗的佩剑却都是认识的。
眼瞅着主帅已死,他们的士气就更加的低落了,不少人都被逼到了城墙的角落里。
除了城墙上,四个城门也都在发生着激烈的战斗。
主帅已死,鞑子们心里都清楚,唯一的活路就是抢下城门,只要出得城去,就能逃得性命。
由于是抱着献城的心思,四个城门都未用石头封死,是以鞑子们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都在拼力向着城门冲杀。
祖泽远负责的东城门最是激烈,鞑子本来就是从这个城门进入的,祖泽远最先被祖大寿安排在这里,跟随他的部下也不多,仅有数百人。
当得知这是伯父的计谋时,他也震惊不已,一开始还觉得这么大的事,伯父竟然连他也要瞒着,可只片刻功夫他就想明白了。
建虏对于关宁锦势在必得,这些年不知道派了多少细作,若不如此,莫说他,他的那些叔叔辈悍勇是悍勇,可那嘴也实在是不敢恭维。
现在想来,怪不得那天伯父让他们重复他的话,再三言之不论处于何等境地,就要以伯父的军令为第一要务,恐怕等的就是这一天了。
倘若这是个计策,那伯父定然是已经跟那位年轻的大元帅商议好了,想来经过此战,他祖家或许就可以重新获得朝廷的信任了吧。
肯定是这样。
念及此,祖泽远的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虽然暂时聚集的部下只有数百人,可是祖泽远身先士卒,杀得鞑子连连后退。
只是随着鞑子不断的往东门聚集,祖泽远身边的部下仍旧在不断的减少,他本人身上也受了好几处的刀伤。
“曹三顺,不是已经派人去求援了吗?”祖泽远奋力格挡开鞑子的弯刀,对自己的副将道。
“总兵大人,东门聚集的鞑子太多了,咱们的人出不去呀!”曹三顺焦急的回复。
“杀,随我杀!”祖泽远没有办法,只能继续拼杀。
就这样持续了半刻钟的功夫,身边的数百将士只余几十个,城内派过来的一拨支援也被鞑子击退。
祖泽远心里念着苦也,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身后的城门突然传来响声。
Duang——Duang——Duang——
“开门!我是宁远总兵吴三桂,开门!”吴三桂在城门外大声呼喊,一个士兵拿着三眼火铳在当铁榔头敲门。
祖泽远顿时一喜,当即就命仅有的十几个部下赶快去开门。
城内的鞑子一见到城门洞开,都以为自己即将要逃出去了,竟然连祖泽远等人都不顾,一窝蜂的就要冲出城去。
城门吱吱呀呀的被打开,当鞑子冲到城门洞时,终于看到了城门外的景象。
但见城门之外,张世康的一千手执斑鸠脚铳的亲卫队,早已列好了三段击的队形。
“辽兵卧倒!”张世康对着祖泽远大喊。
祖泽远以及幸存的几十个辽兵下意识的卧倒。
鞑子见到那群手执火铳的家伙并未点燃火绳,都并不惧怕的冲向城门外的敌人。
可他们并不知道,大明早在前年就已经完成了遂发式火铳的改造,而他们手里的斑鸠铳也已经全部改造为遂发式。
一千亲卫兵在张世康命令之下齐齐的扣动了扳机,但听轰轰轰的一阵巨响,上百支斑鸠铳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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