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196年)二月中。
当姜滔带领大军进入河内郡时,河内太守张杨却还在犹豫要不要前去接驾。
若是只有天子前来,张杨肯定前去迎接。
只是得知姜滔护送着天子前来,张杨就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了。
毕竟河东太守王邑的例子在前,这姜滔可不是善茬。
董承见张杨犹犹豫豫,立马猜到了张杨的顾虑。
只是董承如今一心想要前往与刘协汇合,护送刘协前往雒阳。
便对着张杨道:“如今天子前来,不管武安侯是忠是奸,我等都应前往护驾。
若是武安侯忠于天子,我等前往与之汇合,方可共扶汉室。
若武安侯与董卓无异,我等更应该前往天子身边护驾,避免天子被其挟持。”
张杨听了董承的话,却不认同。
“天子应该是和天下人一起的,现在天子有各位公卿大臣的辅佐,我可在外扞卫大汉朝。
若是我等皆去了天子身边,被武安侯收了兵权,不是更没有办法制约他了吗?
不若我与董公,一在中央,一在地方,相互配合,如此可好?”
董承听了张杨的话,也是心动。
之后,便由董承带领千余部众,以及张杨给的数百车物资,前往接驾。
而张杨继续屯住野王。
当刘协、姜滔一行人在河内郡轵县见到董承时,没有看到河内太守张杨的身影。
当即姜滔便明白了张杨的意图。
姜滔可是知道这张杨对汉室愚忠,对吕布也是义气。
此人如今对自己开始防范,肯定是留不得的。
于是姜滔在刘协面前,大参张杨一本:“张太守知天子驾临,而不远迎,莫非其对大汉有二心也?”
董承没有想到姜滔对此事反应居然如此激烈,当即为张杨辩解道:“非是张太守不前来,而是郡内事务繁忙。
待我等回到雒阳,张太守必来朝贡。”
刘协也大约猜到了张杨的担忧,并且其对张杨印象不错,所以也不打算在这事上追究。
只是还未等刘协下定论,姜滔却继续道:“纵使有万般理由,其不来觐见天子,便是失礼。
不过张太守位尊,之前又有护驾之功,确实不该治罪。
但也因派人前去斥责一番,以显天子。
否则其他诸郡国太守国相,皆如此,那何谈重振皇威呢?”
刘协等人听了姜滔的话,虽觉得姜滔小题大做。
但若只是派人前去说说张杨,也是可以接受的。
刘协不想因此与姜滔起争执,而且此事确实是姜滔为显他的威仪。
于是便同意了刘协的提议。
之后,便由姜滔派出辛毗,以天子使者的名义,前往张杨屯驻的野王。
这辛毗如今已经彻底投效姜滔,姜滔也知其看中家族利益胜过忠于汉室之心。
自然乐意接受辛毗的投效。
此次出使野王,也算是对辛毗的考验。
而姜滔则是带领大军,继续护送刘协的车驾南下前往河内河阳县。
准备从河阳津渡河前往河南尹。
不过,姜滔以断后为由,留下朱灵、张颉两部一万兵马在轵县。
数日后,当刘协车驾,以及姜滔大军刚刚渡过大河,到达河南尹平阴不久。
便有消息从野王传来,张杨部下杨丑,以张杨不尊天子为由,将张杨暗杀了。
不过次日,得知张杨被杀,野王城内发生大乱。
张杨的部下眭固等人,又杀了杨丑,占据了野王城。
得知消息的刘协等人,震惊不已。
国丈董承更是隐隐觉得,此事必然与姜滔脱不了关系。
姜滔部下辛毗,以天使身份前往野城,不久就发生如此大事,两者必然是有联系的。
只是董承没有证据,也知此时不能轻举妄动。
而姜滔得知此事后,立马呈报天子,并且提议留在河内的朱灵为河内太守,张颉为郡尉,带兵前往平乱。
刘协等人知晓朱灵、张颉乃是姜滔的部下,有心反对。
但是身边确实没有能带兵平乱的人选,也没有兵马调派。
只得同意了姜滔的提议。
于是姜滔立马让人带着天子的旨意,前去告知朱灵、张颉等人。
朱灵、张颉两人接到天子的旨意,又得姜滔的命令,哪里还有停留。
当即带着一万大军,前往野王平乱。
此时野王城中,只有数千兵马,又逢城中大变,军心动荡,哪里是朱灵、张颉等人的对手。
眭固得知朱灵大军来袭,当即留下原张杨长史薛洪、部下缪尚守野王,
自领亲兵出奔,欲投兖州曹操。
只是半路被朱灵派人截击被斩。
而野王的薛洪、缪尚等人,在朱灵大军到达野王城外时,
便将辛毗从牢中放出,然后举城而降。
如此河内被姜滔平定。
……
当河内被朱灵带兵平定的消息传回时,姜滔已经护送着刘协等人,到达了雒阳城。
此时洛阳地区,经过董卓的迁移人口,以及天灾人祸的洗礼。
已经是百里无人烟的荒芜。
刘协等人,看着雒阳的残垣断瓦,一副破败不堪的样子,唏嘘不已。
而当初的皇宫更是被烧成了废墟,根本不能住人。
若不是能从河内征集粮草,光靠河南尹,根本不能征集姜滔大军的粮草。
但是河内能供给的粮草有限,也是不能长久供应姜滔这数万大军。
“陛下,臣奏请陛下下令,让武安侯姜滔、兖州牧曹操、荆州牧刘表,输送军资前来雒阳。
方可修缮宫室,重建雒阳。”
在刘协带着朝臣,在雒阳城外祭拜了皇陵之后,太仆赵岐向刘协请命道。
刘协见此,觉得这提议不错,便不由看向姜滔,询问他是何意?
姜滔见刘协一脸询问之意,便出列答道:“臣以为赵太仆是好意,但却是不可行。
若光是修缮宫室,此策可行,臣也愿贡献军资。
但是想要重建雒阳,想来是不可能的。
如今雒阳,数百里之内,皆是荒无人烟。
河南百姓,要么当初被董卓带去了长安,要么死于灾祸避难他乡。
没有人口,重建雒阳,只是一句空话。
甚至,连朝臣的供奉都无法凑齐。
诸位大臣仍需继续如今饥困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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