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苏夏夏变了调的声音响起,她习惯性地缩到了人群最后。
他们之前发现尸体的位置,距离田松杰所说的甬道尽头并没有多远了,没走个两三分钟就已经见到了那道贴着破旧符纸的大门。
门同样是石头雕刻的,上面几乎没有花纹,却被数量惊人的符纸覆盖满了。
符纸的颜色由里往外是从深变浅,最外层的符纸仿佛跟尸体一样风化褪色,还有的已经不完全,只是半张或是小半张地挂在石门上。
地上也有些剥落的符纸,林深蹲下去捡了半张起来。
上面沾了些泥土,像是被人踩过。
他下意识地回头往甬道看,更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跑进来的这个工人知道石门的方向是没办法出去了,因为他看到了数量惊人的黑色虫子,而他的其他工友极有可能就是这么死的,所以他绝对不会再打开那道门。
那么当时给他的唯一选择,就只剩下往前走。
他进去了,又出来了,然后就死了。
“这符纸吧?但是数量是不是太多了?”戴南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把门扫了一圈过来,“这……”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下意识地转头朝吴致远的方向看过去。
而田松杰此刻就挨在吴致远旁边,目光警惕地盯着这扇符纸大门。
发现逐渐有人把目光投过来,吴致远有些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两步,“看我做什么?这地方老师他们都没进来过,更别说是我了,墓的形制和设计是之前都没见到过的,没有可循的规律,也没有意图明确的方位朝向,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大门啊。”
他使劲摆了两下手,又说道:“所以我才说不同意进来啊,你们又不听我的。”
“林深,这里面不会封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吧?”
瑶瑶紧贴着林深蹲在旁边,她用手电筒绕着门转了一圈,才又重新把光照到林深手中的符纸上。
接着她回头往后看了看,手电筒跟着晃动,结果却被林深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动作一僵,瞪圆了眼睛看向林深,“怎,怎么了?”
“手电筒不要动,帮我照着。”林深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手里的符纸。
瑶瑶赶紧点了点头,保持当前的姿势不动。
林深不再说话,先仔细打量手里的半张符纸,接着又把它往地上一丢,重新再捡起别的符纸碎片看了看。
“深哥?”田松杰明显也注意到了林深异常的举动,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侧身绕过人群,“怎么了?”
“我认识……我好像认识……”
林深不像是在回答,倒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瑶瑶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的脸,见他突然站起身,也赶紧跟着起身。
林深整个人都要扑在符纸门上。
他轻轻扒开表面褪色的符纸,仔细盯着里面更加完好,颜色更加鲜艳的看,然后眼睛一寸一寸地扫过每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点细节。
“认识?”
田松杰只能开口问,刚才的经历让他现在不想靠近这道,对他来说仿佛是电门的大门。
终于,林深的动作停了下来。
耳边又一次传来其他人跟吴致远争论的声音,然而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指着门上的符纸戳了戳,低声说道:“我之前在别的地方见过。”
“别的地方?”瑶瑶眨眨眼睛,也学着林深的样子观察了一番,没看出什么东西来。
“每个人的书写方式都多少会有自己的特点和习惯,我之前见过两次符纸,”林深语速有些急促,“现在想来,我之所以没有把看到两次符纸的事情联想到一起,是那两次的笔触和顿挫都有明显的不同,是不同人书写的。”
“那这个?”田松杰一下就理解了林深的意思。
“付家宅子……那个老道……”林深的眼睛因为回忆快速颤动着,“这里的符纸书写习惯,和长钉还有锤子上的很像。”
田松杰没有经历过,瑶瑶也没有经历过,他们只能噤声地看着林深,等待他的后文。
林深这边却是已经一个人陷入了思考。
“我没能在付家宅子见到老道,但是他留给付家人的驱鬼的东西确实是有用的,这么仔细想来,镜子鬼的假符纸笔触也是不一样的,如果真的是他的话,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他的墓?”
林深说到这里,又使劲摇了摇头,“不对,老道在付家的那个时间点,都出现火枪了,和现在这个大墓的时间相差的恐怕不是一星半点,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发掘阵仗……”
就在他思考间,面前突然伸过来了一只手,直接把林深从思绪中拉扯出来。
只见陈逸臣拽着吴致远,把他丢到了符纸大门前,说道:“你看都不过来看一下,就直接说不知道,你觉得我们能信吗?”
吴致远眉头紧蹙,被陈逸臣那么一推,又往后缩了缩,结果正好对上林深抬起来的目光,又是往旁边慌忙一躲。
他呼吸略显急促,左右看着,“我说你们是不是真吃错药了?我们平时上课学的看的都是什么,你们还不清楚吗?我们是学考古的,不是学怎么写符纸,更不可能是出家入道的,我怎么分得清楚这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啊?”
“你就没有研究过一点吗?”苏夏夏在后面指指点点,“之前就没碰到过吗?”
吴致远显得有些崩溃,他用力拍着自己的手背,表情有些欲哭无泪,“没有就是没有啊,这种事情我骗你们做什么?都被困在这儿了,做那些有的没的还有意义吗?我就直说了,都看到这种大门了……”
“同样的话你到底要说几次?”陈逸臣扬声问道。
吴致远一噎,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这就是最后一次,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发什么疯,想要冒险往里面走,但我要讲清楚,这是个大墓,它到底有多深,范围有多大,到现在还没有个定论,属于谁又是什么朝代,也没有见到明显的标志物,你们怎么知道里面什么样?机关……陷阱……任何东西存在都不奇怪,我反正是不会往前了,好话我都耐着性子跟你们说了,听不听到这时候我也管不了了。”
“你不会懂的。”
陈逸臣深深地看了吴致远一眼,两只手抵住符纸大门,用力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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