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最后一天。
幽州各处张贴年画,鞭炮舞龙的声音热闹非凡。
相比于城内的喧闹,幽州囚牢内显得死气沉沉,与外面世界形成鲜明的对比。
嘎吱——
死牢牢门打开,渠英被三名狱卒如同拖死狗似的从外面拖进来,随后砰的一声扔在地上。
在昏暗烛火的照映下,渠英身上伤痕累累,有的伤口深可见骨。
许是命运安排,又或许是天意使然,万石和渠英居然关在同一间死牢。
看着昔日的好兄弟被打成这副惨状,万石心中不忍,给茶碗内倒了一点茶水,将渠英从地上扶起来。
“喝点水吧!!”
啪!!!!
渠英随手将万石端来的水碗打翻,冷冷对着万石说道。
“别在我面前摆出这副同情的表情!!”
“如果你想笑的话尽管笑好了,用不着假惺惺的!!我看着膈应!!”
万石也是一肚子火,自己念在往日情谊照顾他,没想到到头来还落个假惺惺的骂名,随即一把将渠英推开。
“滚尼玛的!!”
“若不是你让我心腹陷害,我岂能遭受牢狱之灾!!!”
渠英一听也来劲了,和万石争吵起来。
“这事儿怪我?”
“你一个副会长,风头将我会长都压过去了,有朝一日你若是取代我呢?”
万石冷笑一声。
“你就是惦记你的位置,全然忘记昔日我们两个在孟优手上艰难求生照顾的日子吗?”
渠英喃喃说道。
“同患难可以,共富贵不行!!”
“你有你的一群兄弟,我也有我的一群兄弟,我不能倒下,一旦我倒下,他们所有人都会被你逼得走投无路!!”
万石哈哈哈大笑,只是笑声中带着些许凄凉。
“你现在还没倒下吗?”
“他们每隔一盏茶的时间便会来打你一次,我看不出半日,你就要被他们活活打死!!”
提到此事渠英就来气,双手紧握成拳,背上传来的剧痛让他不由得咬牙切齿。
“我这次是遭小人暗算...”
未等渠英说完,万石打断道。
“我呢?”
“难道我不是遭受小人陷害?”
“你那是罪有应得!!”
“曹尼玛!!!”
万石唾骂一声,举起拳头便往渠英脸上砸去,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没想到牢房门口传来牢头的声音。
“两位会长,这是知道自己要被放出去的消息,所以提前庆祝吗?”
万石和渠英猛然一惊,纷纷抬头望着牢头。
“放出去???”
“什么意思?”
牢头嘿嘿一笑。
“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贾懿被贾若象将军抓了,现在跟你们一样都被关在死牢严审,所以关于贾懿对你们两位的指控,自然全都撤销了,我估计这段时间贾若象大人就会放你们离开了!!”
万石和渠英脸上皆有喜色,连忙来到牢头面前,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渠英。
“这么说...我不用挨打了?”
“不用不用,小的在这儿要先恭喜渠英会长了,您说不定会提前出去,到时候出去千万大人不记小人过,毕竟小的们打您,也是奉了贾懿的意思不是,希望您到时候高抬贵手呀!!”
牢头这句话渠英听不明白,脸色疑惑地看着牢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我先出去啊?”
牢头冲着渠英歉意一笑。
“怪小的没有把话说清楚,您之前那位心腹田穆,据说现在被提拔为监察部副部长,专门负责纠察官员恶行,您与他交好,他飞黄腾达了,怎么可能会忘记您了!!”
啪嗒——
牢头话音刚落,渠英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万石见情况不妙,连忙将渠英扶起。
“你..你怎么了???”
渠英口中喃喃自语道。
“我完了....”
“万兄...我命休矣!!!”
趁着牢头离开之后,渠英一五一十将自己和田穆的交易全都告诉了万石,万石在旁边长吁短叹。
“渠英啊渠英!!!”
“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你...你怎么能做出对不起丞相的事情呢!!!”
渠英面如土色,现在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了,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流出。
“我...我想后悔,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田穆...田穆一定是丞相安排在我身边试探的,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获得丞相的信任,飞黄腾达呢!!”
啪啪啪!!!
渠英气的往自己脸上扇了几巴掌。
“万兄!!!”
“我糊涂呀!!”
“丞相说不定一开始就想让你担任会长,你说...我跟你争什么呀...现在命也争没啦!!”
万石后知后觉,双眸瞪大盯着渠英,逐字逐句跟渠英说道。
“渠兄...或许...我身边的陈余与你身边的田穆...都是丞相安排的!!”
万石将陈余跟自己说过的话全都告诉了渠英,两人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渠英苦笑道。
“我明白了....”
“一开始这件事就是公平的,丞相要试探的并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的忠心...”
“我输了....”
“万兄!!我输了,我不会有好下场的!!”
噗通——
渠英说完,艰难起身冲着万石重重一拜。
“万兄,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请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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