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云长叹了一声,战争,人『性』,这两方面的冲突已经对立到了极点,他这个百战老兵更是一提起这个情况就满嘴的苦涩,在他身边担任翻译的门格勒笑道:“雷,我的堂弟就是这么死的,他和他的部队伞降到英国后要执行刺杀丘吉尔的任务,但在一个小村子里换上英军制服之后,却遇上了当地儿童落水,他们这些人就冒险将那个孩子救了上来,但同行的徳国士兵却被淹死了一个,村里的人在尸体上发现了套在英军制服里边的徳军制服就上报了,结果连我堂弟在内的所有人员全部战死,直到今天我都想不通呢,你说,堂弟他们做的到底是对是错呀?”
雷震云苦笑了一下道:“应该是对的,有些时候,做了就不后悔,一切都看老天的安排吧。”
艇长呵呵笑道:“对,做了就不后悔,门格勒少校,等我们与法国的船只碰上之后,你就让吉莲一家上他们的船吧,现在情况混『乱』,法国人是看不出来她们身份的。”
门格勒尴尬的笑了笑道:“您都知道了?”
艇长点了点头笑道:“放心,我不是党卫军,也不是个仇犹者,吉莲医生的妈妈是个犹太人,你告诫一下吉莲,让她妈妈不要偷偷作犹太式的祷告了,如果被人发现会有大麻烦的。”
门格勒脸上的肌肉都被吓得『乱』颤,这个死老太婆的胆子真是太大了,艇长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币道:“你把这个送给吉莲医生,德国马克出了德国就不大好用了,这是潜艇上存放的应急金币,应该能帮她不少,她是个好医生,不像我们。”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门格勒一眼。
雷震云的潜艇冒险拖着满船的人和四只救生艇,又在海面上前进了两天,终于碰上了迎面高速驶来的法国救援船,难民们被安排着上船了,包括吉莲的一家,也都被送到船上。
通过艇长与救援船队的交流他们才知道,在雷震云他们保持无线电静默的这几天里,盟军的飞机又轰炸了救援的u-506号潜艇,只不过盟军投弹的水平不怎么样,炸弹没有伤到u-506号。
如果说u-156号那次是盟军误炸,那这次对u-506号的袭击就绝对是蓄意谋杀了,当时的u-506号不但在艇上挂着红十字旗,还在后面拖拽着七条装满了人的救生艇,得到消息的邓尼兹大怒,在情急之下颁出了那条着名的,也最为后世所垢病的拉科尼亚法令,禁止了德国潜艇今后的一切救援行为,这也成为了邓尼兹在战后因反人类罪以及战争罪而受审的重大证据。
送走了所有遇难者,雷震云的潜艇就开足了马力驶向西班牙的塞尔维亚港,西班牙的领导人佛郎哥是德国元首阁下的小兄弟,表面上在战争中表现着中立,其实在暗地里却一支不遗于力的支持着,甚至还在国内组织了一支所谓的志愿军,参加到德军当中,而且还以勇猛善战而着称,这支志愿军陪着德国人一直打到了最后,甚至都参加了最后的柏林保卫战,直到元首在地堡『自杀』,他们才解散后回了西班牙。
直到到达了西班牙,他们才知道拉科尼亚号最后的结果,落水的难民中一共有1441人获救,其中英国人与波兰人占了大部分,而直到后世的1963年,指挥美国空军此次行动的理查森将军打破了沉默:“我曾下令炸死拉科尼亚号上的幸存者……这就是战争。”
在战后的纽伦堡审判中,一心要治邓尼兹于死地的英国人把拉科尼亚法令说成了是邓尼兹为了屠杀海难者所犯下的反人类罪行,要让邓尼兹上绞架,这个议案让其他战胜国全都无法同意,直到最后,德高望重的美国海军上将尼米兹亲自出面来为邓尼兹做了公正的陈词,才把邓尼兹改为服刑十年。
这就是战争,只不过有人在战争中选择了当一个军人,保持了人『性』的最后低线,有人选择了当一头军犬,没有善恶,只有忠诚。
在经过维修补给和几顿西班牙大餐之后,潜艇又起航奔向德国,但到了北海附近,潜艇就变得小心翼翼了,英吉利海峡是绝对不敢通过的,只有取道冰岛转到挪威,再从北面进入德国的汉堡港,然后,就连门格勒都不知道雷震云会被送到哪里了。
事情并没有像雷震云想像的那样发生,希姆莱并没有来见雷震云,雷震云刚刚下了潜艇,就被带进了一辆严密坚固的囚车,并且重兵守护着马上就要出发,门格勒本想问问要把雷震云送到哪去的,但却什么都问不出来,他只得隔着囚车的铁窗与雷震云告别,但在分开之前,却悄悄将两条蛊虫和sl契卡组织的那枚特殊戒指,塞进了雷震云的手中。
囚车节开动,整整一天的时间,囚车都在路上颠簸着,让雷震云烦躁,也好奇究竟会被德国人送到哪里去,唯一让雷震云感到舒心一些的,就是这一路上的伙食当真是不错。
囚车一直开到后半夜,才进入到一个高大的黑漆大铁门里,身上砸满镣拷的雷震云被德国人推进一个房间,打开他的镣拷后就全都走了,雷震云看了看铁门,又看了看头顶处窄小的窗户,倒头就在准备好的床铺上开始呼呼大睡。
他不知道自己被送到了哪里,但却知道自己的安全不会有问题,他现在不但有两条蛊虫护身,还知道那个希姆莱在没来见自己之前,绝对没有人敢对自己下手,现在只要等着希姆莱出现就行了,到时一把捏碎他的喉咙之后就逃,但从这里要怎么回中国,却要好好琢『摸』一下才行。
饱睡了一宿之后,神清气足的雷震云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那扇小窗户,窗户离地很高,也很小,但自己的身材干瘦,从这里钻出去的问题不大,那窗户上的铁条虽粗,但只要把衣服打湿之后用力拧动,就凭自己的臂力,肯定能扭开一个可以钻出的空隙,靠这个监房是肯定关不住自己的。
就在他心中暗笑时,只听门锁轻响,然后看到一个身穿囚服的人低头端着个盘子走进屋中,将盘子里的食物放到桌上后刚要退走,雷震云就道:“这是哪里?哎,你会说中国话嘛?”
那人吃惊的抬头看着雷震云小声的道:“你是中国人?”
雷震云也吃惊的看着他道:“你……你也是中国人?”
那人展颜一笑轻声道:“你好,我叫吴春明。”
雷震云笑着握住他的手道:“我叫雷震云,这里是哪啊?”
吴春明的脸上连续抽动了几下才低声道:“这里是布痕瓦尔德集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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