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云富也双手向前一拜,“草民姓谭名云富,家住东城门富贵巷子十八号宅。是常乐县小富户,靠收地租为生。”
“你可曾买了小玉坊的玉器?”
“因为刚才下了阵子雨,草民去那小玉坊躲雨。看这韩掌柜热情介绍,于是决定顺带买一个糖玉镯。”
“谭云富,本官问你,付钱了吗?”
“大人,草民不该付钱。”
“这是为何?”
“那糖玉镯还没有递到草民手中,就掉地上,摔成两段。这让草民付钱,岂不是天大的冤枉。”
韩玉决听了此话,急忙辩解。
“大人,草民明明将糖玉镯递到这位客官手中了。是他自己手滑,没拿好。玉镯从他手中掉落,摔成两段。这当然要付钱了。”
二人又在堂下争执了几句。
狄仁杰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肃静。”
“威……,武……。”
金龙带着站班衙役,再次喊起了堂威。
待韩玉决和谭云富冷静下来,狄仁杰想了想,“你二人再把详细经过说一遍,不要漏掉任何细节。韩玉决,你先说。”
韩玉决向上一拜,把事情发生的经过细说一遍。
随后,谭云富也把事情的经过细说一遍。
狄仁杰听罢,对比了二人的话。
发现几乎都一样,应该都是实话。唯一的争执是糖玉镯是否是递到谭云富手中之后,才掉落地上的。
他心想:“自古道,玉不离手。这真是清官难断糊涂事。”
狄仁杰思索了一会儿,“当时店铺里,是否有在场的其他人看见了此事?”
韩玉决和谭云富互相看了看。
二人均说只有小玉坊的小二在场,不知道看到没有。
狄仁杰想了想,决定让心细的郑武去传小二,“郑武,你去把小玉坊的小二传来。”
说罢,抽出令签,掷到堂下。
“是,大人。”郑武拱手领命。
随后,他捡起令签,急忙走到三班房。选了两名快班衙役,一起前往小玉坊。
常乐县,小玉坊。
小玉坊的小二,看到三个身穿捕快服装的衙役进来,连忙上前行礼。
郑武看了看,“你是这小玉坊的小二吗?”
“官爷,在下正是这小玉坊的小二。”
“刚才你们韩掌柜和一个客官的糖玉镯纠纷一事,你看到了吗?当时店铺里还有其他人吗?”
那小二想了想,“当时只有在下一个人在场。说实话,听到糖玉镯掉地上的声音,在下才注意了这事。”
“小二,那个断了的糖玉镯呢?”
小二指了指旁边展台下的地面上,“在那儿。”
郑武捡起来断了两截的糖玉镯看了看,放入口袋。“刚才是否有其他人进店?就是韩掌柜和那客官扭扯去县衙之后。”
小二脱口而出,“没有。”
郑武疑惑不解的试问,“为何回答这么快?”
小二看出了疑惑,连忙解释道,“我们这种店铺,三年不开张,开张吃半月。不像饭铺天天有人,这玉器不是生活必需品。自然来买的人就极少了。”
郑武点了点头,“麻烦小二,去县衙一趟,需要做一个案卷记录。”
小二虽然心中不情愿,也只得同意。
他关上小玉坊店铺门,跟随郑武三人向县衙走去。
常乐县衙,大堂。
到了县衙前院,郑武让两个快班衙役返回三班房。自己带着小二走进县衙大堂。郑武上前禀报,“大人,小玉坊的小二带到。”
狄仁杰大手一挥,郑武退在一边。
“本官问你姓甚名谁?是否看到小玉坊掌柜韩玉决和客户谭云富的纠纷过程?”
小二上前跪拜,“大人,小人姓乐名小二。顾客进来,是韩掌柜亲自接待,小人一直没有注意。直到听到糖玉镯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才注意此事。”
“是吗?”
“是的,大人。因掌柜的以前交代过,不让管闲事。所以小人并未上前劝阻。”
狄仁杰听那小二所说,和掌柜韩玉决、顾客谭云富都对的上,认为小二并没有说谎。
他心想:“自古道,玉不离手。买卖双方,只能从柜台上拿起玉石,绝不可转手传递。也是为了防止传递中摔碎玉石,难断责任。”
只是此案没有证据,陷入两难境地。
沉默片刻。
狄仁杰猛地睁大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韩玉决,你从事玉石生意,应该知道玉不离手的规矩吧?”
“草民知道。”
狄仁杰突然提高声音,“韩玉决,这个糖玉镯卖六百五十个铜板,现在罚你自己承担五百个铜板的损失。你服是不服?”
韩玉决被狄仁杰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叩头,“草民佩服,甘愿承担大部分损失。”
狄仁杰停了片刻,“谭云富,你虽然是顾客,却不知道玉不离手的规矩。罚你出一百五十个铜板给韩掌柜,长个教训。你服是不服?”
“草民不服。”
“此案没有人证,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谭云富,你如何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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