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的什么玩意?”
木屋内的两人听见传来的喊话,不明所以。
而在木屋上方的余阳,却是立刻掀开了身上的藤蔓,快速的朝着山下冲去。
“什么个情况?他在搞什么?”
两人重新把脑袋伸出木屋,看见飞奔的余阳,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一脸的疑惑。
当初,在余柳三人进城以后,余良把三句暗语交给了余大伯,让余大伯每次安排岗哨时,只能告诉其中最信任的一人,并告诫他,接收到暗号,就代表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余阳正是今天三人中,唯一知道暗号之人。
他知道发生紧急情况了,哪还敢耽搁,恨不得直接滚下去。
快速跑到余柳的面前,余阳也是气喘吁吁,但还是第一时间对出了暗语的下半句:“疑是银河落九天!”
“咋了,小柳?”
暗号没有问题,余柳快速的说道:“小阳,你快回营部告诉余良,明天张秀花会让人带狍子腿到营部。”
“啊!”
听到这个消息,余阳马上就认知到此事的重要性,当即急声追问:“明天什么时间?”
“多半是明天一早就出发!具体时间还没有确定,但肯定会来。让余良赶紧想出应对之策。”
余柳比他还要着急,直接推搡起余阳:“小阳,你快去汇报!快去呀!”
“好的,好的!”余阳随即转身,仅是朝着木屋位置斜视了一眼,不敢耽搁,便匆匆离去。
幽幽的目光看着余阳的身形消失在视野里,余柳又如来时那般,忍着不时传来的难受劲,返回敬龙城。
两人一见面,交谈两句,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奔跑,都在赶着时间。
在太阳刚落山,战士晚餐时,余良得到了余阳带来的消息。
他先谁也没有告诉,一个人回到房间内,苦思对策。
正如余柳听见此消息时的想法一样,张秀花安排的要做的这件微末事情,却带给余良一个巨大的难题。
难处在于送狍子腿之人的去留问题。
放他离去,他有可能会把原张府、现营部的情况告知张秀花,张秀花必定会告知城主府。
强迫其留下,张秀花迟迟不见使唤之人回去,心生疑惑,多半会再安排人前来,一而再、再而三,她终究会发现真相,然后告知城主府。
派人控制住张秀花?
她在敬龙城内,开这么大一家酒楼,客来客往,人进人出的。
一、没有得力的助手,现在哪怕是学习能力很强的林平安,余田等几人,都不能在体量如此大的敬龙城内执行任务不惊动他人。除非是上一世和余良并肩战斗过的战友们,才有这个可能。
二、不好善后,就算真的成功在不引起他人的注意下控制了张秀花,或直接杀掉了张秀花。可她的酒楼还在啊,她还有丈夫和下人啊。事后一天可能安全,两天可能安全,可三天,四天,张秀花一直不出现,总会有人发现蹊跷,察觉异常。
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是山高皇帝远的张扒皮所不能比较的,实在是变数太多,风险极大。
那只有从被安排的那个人身上下功夫了!
不能轻易放他离去,又不能强硬使他留下,那对其策反呢?
余良的眼眸亮了亮!但随即又暗淡了下去。
怎么策反?苦口婆心?钱财收买?
能策反吗?
一个人在面对危险时,所说出来的,很有可能是为了活命,而无奈承诺的谎言。
就算他答应不将营部如今的情况讲述出去,余良敢信吗?
那让他不敢把这些情况讲出去呢?
一道灵光从余良脑中划过,他猛地抬头,眼中凶光乍现!立马推门叫来余田和余钱两人。
只有这个办法了!
他将刚才收到的消息告诉了两人,两人的反应都差不多,只觉得危机降临,惶惶不安。又没有解决的办法,从而焦头烂额。
余良没有废话,直接安排道:“你们两人马上前往敬龙城,要是城门关了,等到第二天一早,第一个进城。要是城门未关,就更好,进去后直接去秀花酒楼,余田脸熟不能出面,由余钱你,不管是打尖还是住店,进酒楼想办法找到余柳。记住,她的代号是:水月。暗号是:飞流直线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让余柳告诉你们,送狍腿之人的具体情况,来自哪个村子,有无家属。倘若此人是外乡人,你们就巧起冲突,打伤他,让他无法再正常进行送狍腿之事。”
“换到另一人后,还是继续探实此人的具体情况。反正必须要确保送狍子腿的这个人就是敬龙城周围村子的人。”
“知晓了具体情况,马上赶去他的那个村子,带来他的一个亲属,妻儿子女或父母血亲都行。但切记,不能伤害到这个人。”
余田两人听得即仔细又诧异,均对余良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目光。
又很快释怀,听完后凝重点头,马上就展开了行动,骑马从后门离开。
这段时间内,林平安教会了他们骑马的技巧,且只有他们这两人去,余良才觉得能够胜任。
而余良呢,他之所以不前往,是因为,他还得守在营部,预防明天随时可能发生的其他紧急情况。就比如来人不是一人,还有同伴啊,就比如寻找其家属时出现意外没得手,等等预料以外的事情。
“呼!”余良长出一口气坐回椅子上,旋即又无奈的摇头,“竟然用到了家人威胁这招!”
是的,他刚才想到的办法就是,用送狍腿之人的家人来逼迫其不将营部事情告知张秀花。
招数确实有些卑鄙。
但这是余良能想到的最安全、最保险的办法了。
他不得不这么做!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如果只关乎到他一个人的性命,他做一次圣人也就罢了。
但他现在肩负的可是三个村子,几百口人的性命。
他敢当这个圣人,他能做这个圣人吗?
况且,话又说回来。真将其家人绑回来了,他也不会折磨虐待对方,充其量只是把他们接到这里,做客一段时间而已。
心不狠,不成事,余良竭力压下愧疚的心情。
这一夜,他和被关在城门外的余田余钱两人,以及秀花酒楼仆役间的余柳一样,有一些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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