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铂站在空荡的车厢内,一只手握着杆子保持平衡,他时不时看着臂弯里抱着的数据块,然后又把视线移到了漆黑的窗外。
数据的流光缓慢地侵蚀着车厢的外部,蓝黑色的结晶从地面蔓延到铁杆上,攀上了库铂的手掌。
库铂冷冷地看着车窗,车窗外正好出现另一个站点的景色。列车在疫医的设置下本来应该不再停靠,但一闪而过的站台景象告诉库铂,情况已经出现了变故。
车厢内像装了霓虹灯一样不断闪烁这绚丽的颜色。面对这种情况,他仍然不慌不忙地握着铁杆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而在下一个站台的亮光出现的那一刻,他背后的车窗猛地破碎,一股巨力踢在库铂背上,将他直接撞破车门滚到了站台上,强大的惯性让他一路滚动,然后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
随他一起滚出来的,还有这一切变故的始作俑者,不过对方做好了一系列准备和缓冲,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就稳稳地停住了,手腕往外一抖,弹出了冰冷的袖剑。
库铂发出了一声闷哼,他依旧死死地抱着数据块。“游戏使徒……”他都不需要细看就知道袭击者的身份。库铂喘了几口气,艰难地抱着数据块爬起来,至于地上的眼镜,他已经没心思去捡起来。
游戏使徒站起身:“我还以为刚才那一下你就已经站不起来了呢,看来是已经做好防备了啊。”
库铂拿出挤压驱动器,戴在了腰上。在之前顾问和骨先森被传送到异世界的时候他就已经使用过挤压驱动器变身过了,但还是打不过游戏使徒和猎人使徒,最后在逃跑时刚好有一个能够操控和制造青铜物质的平行世界的使徒被坍塌的水泥块砸死,库铂就用空能量瓶吸收了他的能量。空瓶在吸收了能量后也变成了青铜般的颜色。
库铂扭转手中的青铜瓶,将其插入了腰带的凹槽中。
游戏使徒缓缓走近库铂说道:“省省吧,这套技俩你之前就行不通了,你的死不是必要的,现在把数据块交给我你还可以活下去。”
“从来没有人的死是必要的。”库铂说着拉下了扳手,青铜瓶被挤压破碎,精炼后的能量被充入库铂体内,异变在库铂体内发生,青铜物质蔓延在他的体表,把他变成了怪物一样的存在。
“哦?原来是这个能力吗……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经杀死过拥有类似能力的人了?”游戏使徒玩味地笑了,“我最后警告你一句,把数据块给我,你没必要死在这里。”
“呵……至少这次你没有’超电磁炮’一类的技能了。”库铂变异的脸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至于你的警告,我也最后回答你一次——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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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使徒走入地铁站,他靠在墙上,看了一眼周围,说道:“没人啊……顾问是不是搞错了,库铂也不在这。”
“算了,再等一会,顾问说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可以走了。”使徒撑着一身的伤坐在候车座位上。
而我们知道,人一闲下来,脑子里就容易想七想八。使徒的心情再次低落下来。自己存在的意义究竟为何,作为一个被创造出来的人格,自己难道要杀死原本的人格去成为“唯一”,还是承认自己“被创造”的工具性?
“呃……”使徒咬着牙抓着自己的头发发出悲鸣。
“使徒!”一声熟悉的呼喊出现在他耳边。
“额?”使徒抬起头,看到站台的另一边,疫医站在对面朝自己喊着:“你怎么身上那么多伤啊!没事吧?”
“疫医?你怎么在这里……”使徒有点慌乱。
“我做完顾问给我的任务后我再打给他就提示已经关机了!我再打给骨先森也没有接……我就想你们不会想抛下我吧,然后我就四处去找你们了!”疫医隔着铁轨喊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你看上去情况很不好啊!”
使徒强笑道:“哈,你想多了,我好得很……”
疫医喊道:“别开玩笑了!你身上那么多伤!而且你这表情看上去明显有很重的心事啊!”
使徒心虚地问道:“很明显吗?”
疫医看了看脚下的铁轨,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下去:“额,怎么说呢……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吧。”她顿了一下,“你到底怎么了,你从见了叔叔阿姨后就一直很不对劲,你发生了什么?我很担心你!”
使徒正准备糊弄过去,听到那句“我很担心你”的时候忽然就愣住了。
使徒苦笑着说道:“疫医,如果有一天你知道自己的存在是虚假的,比如……其实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不是你,你只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人格,你所经历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当然有啊!”疫医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就算是被创造出来的又怎么样?每一个生命的新生难道不都是真实的吗?”
“可是那是生命,而我只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意识……”
“傻瓜!那又有什么区别?”疫医打断他,“意识的新生和生命的新生难道有什么意义上的区别吗?你所经历过的欢乐和悲伤,你所培养的所有感情,连接的所有羁绊,难道就是虚假的吗!那些是属于你自己的,而不是什么身体的原主人的!”
疫医喊道:“那就是你是’真实的’的证据!那就是你活着的证明!”
使徒的瞳孔猛地放大。
其实这些事情他也不是看不清楚,很多时候人自己都能看清楚事情的一切,只不过自己潜意识不愿意接受,需要他人明确说出来“打醒”自己而已。与顾问和疫医等人的过往和羁绊历历在目,正如无名之兽的使徒所说,这一段真实的人生就只属于“使徒”自己,这一切的经历都是“使徒”存在的意义。
使徒的嘴角微微挑起。“谢谢。”他抬起头,坦然地接受了自己“被创造”的事实。“疫医,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辆地铁从他面前呼啸而过,隔开了他和疫医。
“……呵,算了。这对所有人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使徒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待地铁驶过车站,疫医看着对面空荡荡的车站,疑惑地喊道:“使徒?使徒?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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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先森放下枪口,火枪的子弹打穿了地上平行世界顾问的胸膛。
“还剩三个。”她转头看向天空,随着最后时间的逼近,天空中已经能隐隐看见其他世界的虚影。
“有把握诱骗过去的已经全部安排完毕,时间还算充裕,剩下那三个就不留了。”她把火枪收到腰间,踩着地上的血和尘土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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