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此时,常歆说道:“冯先生,这话有些卖关子了,照着你的意思,眼前只是一个凶狱,按照特定的方法能无伤过去,走错了会死而已,怎么就不能强行破除了?一力降十会行不通?”
常歆的思维能力是不够的。
徐禁是直肠子,粗脑筋,常歆就是单纯的想不到那么多,能力有所欠缺。
我虽然听不太懂,但都知道,冯怀古那样说必然有缘由。
“你看到的都只是表象,明面上的凶狱破除了,造成的结果谁都不清楚,可能是这里的所有凶尸动荡,即便说,能将眼前凶尸全部解决,也一定会出现新的变故,此地会变成步步死局,彻底无法通过,我尚且敢这样说,便有把握,你这小辈,好好听话便是。”冯怀古再度解释,稍稍清晰一些了。
常歆眼中都是迷惘,显然是一窍不通。
“人,够么?谁来?”陶明易开了口,他细嫩的白皮肤上隐隐泛过一丝红,似是此地调动了他的情绪一般。
先前那两关,其实都没让他们有这么明显的情绪变化。
许罔的目光却扫过棺尸地的一行人,点点头:“九人,一人三个,一人出手三次,若是觉得自己不行,就放弃,求援,如何?”
冯怀古眼皮微微一抬,才说:“那你们先行吧。”
他后退两步。
先生们显得目光灼灼,跃跃欲试,却又带着一丝丝敬畏神态。
棺尸地的人却显得有些茫然不解。
我却听得一知半解。
“你,还有你,站在这里,你,随我进去。”
许罔神态淡然,点了几个棺尸地的人。
我才明白过来,他们是要寻觅这尸林的正确路径,再一次要用人探路了!
陶明易三个,许罔三个,冯怀古三个,相当于他们进入其中,各有三次机会,错了,便要其他人来带路,至于丁芮朴,则被他们轮空,相当于保送。
直至此刻,棺尸地的人才自行想明白,脸上的惶然不安更重。
他们求助的眼神看向费房。
费房一脸沉默,显得无动于衷。
“这违背了他们的初衷,既然要探路,那我们抽签决定,你们的先生,也一样要……”徐禁瓮声开口。
突然,费房抬手,按在徐禁后心。
徐禁整个人忽然僵住,一动不动了,就像是费房点到了徐禁的罩门。
“养人千日,用在一时,若是死在此地,魂魄不得超生,那你们的家人,都会成为棺尸地的亲信,我许诺,你们的子嗣需要任何资源,我们都无条件提供,若是能活着出来,冥坊支持你们再开族谱,独立一门,这不是空口白话,前期需要的资源,用度,全部供给。”费房再度沉声开口。
棺尸地那几人眼中挣扎一瞬,随后呼吸便格外粗重,眼珠子都微微发红!
被许罔点中那几人,分别走向自己的位置,一人跟在许罔身前,两人并肩进入树林。
视线中的一幕变了。
那两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视线中那些悬挂树上的尸体摇摆的更剧烈,细细的风铃笑声像是蚂蚁在耳朵里爬,要往里钻。
我进去过,便能判断许罔两人应该站着的位置,那里有着丝丝缕缕的雾气不停的交织着,看不真切。
费房松开手,徐禁没回头,只是微颤着喘息,盯着树林边缘。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忽然,许罔一步迈出了林子,他出现的很突兀,神态却十分狼狈,还带着一丝丝惊怒。
只有许罔一人,跟他进去那个,没出来。
“你!跟上我!”
许罔点向等候的另一人。
那人眼前一狠,大步走至许罔身旁,两人再度进了林子。
陶明易一动不动,冯怀古昏昏欲睡,丁芮朴则微微仰头,似是在打量着上方环境。
至于其余先生,则在交头接耳的议论,他们就像是课堂里面的学生,正在潜心学习。
乍一看,他们好似视人命为草芥。
这一次,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许罔再度出来了,他眼睛里满是血丝,依旧是他一个人。
许罔一时间没动,头微微侧着,就像是一时间没能接受自己的失败。
深吸一口气,他指向了仅剩那人。
“许罔,两次了,你往里走了多远,探出来几个卦?”陶明易忽然问。
许罔没理会陶明易,闷声说:“你跟我来。”
“规则是你提的,说放弃很简单,我和怀古兄出手即可,若是用光了浑身解数都无能为力,那就要在你们弟子面前丢人了。”陶明易淡淡笑着,既是激将,又是挖苦,简直是一语双关。
对比他们之间的尔虞我诈,明面上又和和气气,我忽然觉得四规山的勾心斗角,简直像是小儿科?
这都不算是各怀鬼胎了,大家都知道对方各有目的,完全没有隐藏,只是明面上过得去而已。
思绪间,许罔和他身旁最后一人进入了树林。
陶明易则看向丁芮朴,脸上笑容更多,还带着一丝轻松:“许罔多半还要吃瘪,这罔极道场逐阴镇死,玉胎道场却多谋生,不过,有他的一些经验,会让我们更容易通过,找到卦象的规律即可。”
丁芮朴点点头,不过她的丹凤眼中,依旧闪过一抹担心。
看上去很真。
可我知道很假。
这一次的时间,过得比之前更长,先生们翘首以盼,对于我们其余人来说,便有些煎熬了。
隐隐我还觉得有些芒刺在背,似是有人一直在看着我一般。
我扭头去看,那深潭对面的山洞里,我们的来路上,隐约好像有个人。
只是从这个角度看那边儿,能看到的只有黑影一片。
吴金銮跟上来了!?
速度不慢,不过,他未免有些明目张胆了吧!?
深潭两侧的凶尸,并排站立着,他们并没有进入水里的趋势,依旧是封路,我们进无路,退无法,这也预示着吴金銮他们想过来,难如登天!
年纪上,吴金銮远远落后我身边的几个大先生,他还能有什么手段?
没有多看后方,我视线刻意落在丁芮朴身上看了两眼,就是怕我先前的举动引起其他人怀疑,索性先拉扯掉其余人的注意力。
“显神,你为何看我?”丁芮朴的话音很悦耳,知性的感觉更强烈,不看头脸,绝对认为她是个中年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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