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直指程桥北的刹那,坐在位置上的人岿然不动,神色从容的接受数道不友善的目光注视,在他们看来,程桥北是不配出现在这里,更不配与各董事商议。
程向恒掷地有声的宣布,“经董事会内部研究决定,从即日起,程经理荣升集团高级合伙人,参与日常董事会,享有集团董事会重大议题决策权,持有集团股份,并成立独立的团队开展工作,高级合伙人直接对话集团董事会,也就是说他汇报工作也只需要向我,无需层层上报,逐级批复。还有,原程桥北管理的酒店继续由他管理,交接工作立即执行。”
郑蓉茜强忍着不甘,睨了睨眼睛,原程桥北管理的酒店有五家交给女儿女婿接管,现在又要还给他,心里不气才怪。
在程向恒提起董事会内部研究时,邵振轩看向身旁两人,关岳山和赵友丰小幅度的摇头,均表示不知情。
邵振轩就知道这是程向恒擅作主张的决定,他第一个站起来反对。
“程总,你说经过董事会内部研究,我怎么不知道?”
程向恒气场沉稳,说:“你和关董、赵董一直以身体原因缺席会议,也是你们说的,有问题让我们几个定,说出口的话可不能不认账,当时开会有会议记录的,你和关董、赵董也签过字。”
程向恒拿出一份票选名单放在桌上,谁也不能在此时过去验真伪,但他既然敢拿出来,就一定办得滴水不漏。
邵振轩被噎得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这话他的确说过,字也确实签过,可不能轻易就让程桥北跻身董事会,与他们平起平坐。
既然是高层任命,需要票选,且超过半数以上董事会成员同意才能通过,既然他们三个不知情,徐运亨也没提过,自然这事儿就是程向恒浑水摸鱼的操作。
他儿子被公司开除,凭什么他儿子就能平步青云。
邵振轩说:“我和关董、赵董是因病没有参加会议,那么其他董事应该知晓这件事,”他直接提问,“殷董知道吗?”
殷毅辉揭起眼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邵振轩心里画起了魂儿,暗道他真的知情?
殷毅辉停顿两秒,“……知道。”
殷毅辉的回答意料之中,他和廉文隆本就支持程桥北,选择先问两人也是为了把程向恒造假的事坐实。
邵振轩又问廉文隆,“廉董也知道?”
廉文隆点点头,“知道。”
邵振轩看向郑蓉茜,她与程向恒本就是夫妻,就算心里有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也会在关键时刻支持程向恒,他象征性的问:
“郑董也知道?”
郑蓉茜垂着眼,“知道。”
邵振轩要问的是最后这个最关键人物。
“徐董呢?你知道吗?”
“!”徐运亨瞳仁紧缩,对邵振轩的提问,他惊得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余光感受到程向恒射来骇人的目光,如果他说知道,邵振轩定在会后破口大骂他一通,可要是说不知道,程向恒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此时,会议室内气氛紧张到焦灼,徐运亨抬手蹭下额角的冷汗,没想到他成了最后射向对方的子弹,咬紧后槽牙顶着众人的注视,说道:
“……知道。”
邵振轩气得脸颊顿时染上猪肝色,鼻孔喘着粗气,怒瞪徐运亨,“徐运亨,你真是个孬种。”
在场的人谁都知道事情真相,但谁也拿不出证据,程向恒胜在人数占优势,徐运亨顶着被骂的份儿也要支持程向恒。
这就是面对绝对权力,自保才是上策。
程向恒从容的看向邵振轩,语气温和的说:“邵董,还有异议吗?”
没高高在上的嘲讽,而是耐心的询问。此时,一个愤怒失态,一个气定神闲,程向恒非常懂如何去杀人诛心,他可以轻易激怒你,也清楚什么时候该给台阶,但这个台阶也不是一直都有,你识趣就顺着台阶赶紧下来,不识趣就有另一种玩法了。
邵振轩心火难消,嘴唇泛白颤抖,以目前的形势他没理没据,只能哑巴吃黄连认了。
他摇摇头,“没有。”
程向恒又询问其他两位董事,“关董和赵董呢?对这次任命有异议吗?”
关岳山不会傻到现在做出头鸟,“我没意见。”
赵友丰了解程向恒,他若不占优势,不会把问题架到一个不可逆转的形势,显然现在他手里一定握着压倒性的资本。
赵友丰适时地收敛气场,他要的是利益,谁能给他带来利益,他选择性的站谁也无可厚非。
“我也没意见。”
程向恒微微点了点头,“今天全体董事在场,对于程桥北的任命,会后将立刻向全集团公布,也将对外同步消息。还有,下午官方的主流媒体来集团采访,程桥北将代表我接受采访。”
郑蓉茜闻言不淡定了,代表他接受采访这不意味着向公众宣布程桥北将继承集团,转过头,问:
“这么重要的采访,你不参加会不会显得我们集团不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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