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辰轩的脚步就如他此刻的心情一样,他的心情很愉快,所以脚步也很轻快。他简直恨不得自己生出一对翅膀,变成一只燕子立即飞回玄阿剑宗,向掌门上报他的请求。
宁莹儿就像他的小媳妇一样,不紧不慢地跟着他,说是如影随形倒真是恰当极了。
“你说师父会不会同意我们的亲事?”这个问题,黄辰轩已在这一路上问了宁莹儿无数遍。
宁莹儿每次给他的答案也一模一样“你若是诚心诚意想要娶我,他又为什么会不同意?”每听到她的回答,黄辰轩都会忍不住笑两声,然后再次加快自己的步伐。
可是他们走得越快越闻到一股越发浓重的血腥味儿。当一个土坑出现在路中央时,他们终于知道了血腥气味的来源,土坑里躺着一个浑身浴血的血人,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可以看得出坑里这人已死得足够彻底了。
黄辰轩惊呆了,他瞪了这具尸体半晌才失声道:“杨师叔!”
土坑里的死人不是别人,居然是杨朝军!杨朝军的咽喉、腹部各有两处极深的刀伤,而目中则透露着死前最后的绝望,看得出他死得并不轻松。
宁莹儿眼中的震惊并不下于黄辰轩,她的声音也轻微打着颤:“他……他怎么会死了的?”黄辰轩当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她这么一问也不过是心中的惊恐令她情不自禁而已。
不过还是有人回答了这个问题,只听一个声音忽然传来“这个人在阙城临阵退缩,如今已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墨师爷已给了他应得的处罚。”这是个男人的声音,声音低沉,像是野兽进攻前所发出的低哑的咆哮,接着便见到一个年轻人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
这年轻人的衣服已沾满了沙尘,但他的躯干却立得笔直,像是一把宁折不弯的刀,而他那双眼也仍然炯炯有神,闪烁着血红色的厉芒。年轻人的年龄似与黄辰轩相仿,但他们的气质却截然不同,黄辰轩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却更像是一匹咬死了无数生命的狼。
“你……你是什么人!”黄辰轩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同时拔出了剑,但他握剑的那只手却在不停地哆嗦。
年轻人看也没看他一眼,而是盯着宁莹儿道:“你们来的实在太慢,师爷的命令似乎是让你加快脚程。”
宁莹儿似乎也很怕这个年轻人,她先瞅了瞅黄辰轩,又对年轻人低声道:“我也想快些的,只是这小子……缠着我不放。”
年轻人这才瞥了黄辰轩一眼,眼中透露着满满的鄙夷与不屑。少年人多是热血男儿,没有几个少年人可以接受同辈的鄙视,但黄辰轩发现他自己根本不敢与这年轻人的目光对视,何况还有一个问题更令他疑惑。他连着往后退了两步,嘶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又为什么认识!”
年轻人没有回答黄辰轩的问题,在他看来黄辰轩已是一个废人,他不屑也懒得去搭理一个废人。他只是取出一封信笺,反手射向了宁莹儿,在宁莹儿接住这封信笺时他的话也已传来:“这是师爷给你的下一个任务,你要一个人去玄阿剑宗完成,绝对不可以有失。”他把“绝对”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宁莹儿飞快地拆开信笺,将书纸上的文字览毕后,脸上也露出了凝重:“我尽力。”
“不是尽力。”年轻人皱眉道:“是必须完成!师爷要你去说的话,一个字也不可以错。”
“上面写着什么!”黄辰轩用剑指着宁莹儿吼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宁莹儿带着几分同情地看着他,轻叹道:“他该怎么办?”
年轻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狰狞的邪笑:“我来处理。”他的手已摸在刀柄上——黄辰轩才发现年轻人挂在腰上的刀,一柄洁白无瑕的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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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夏逸才知道这座山为什么叫作成剑山。这座山巍峨陡峭,就像一柄想要刺破苍穹的长剑一般深入云中。它像剑一样修长,像剑一样骄傲,也像剑一样孤独。
这座山,就是一柄剑。
“上玄阿剑宗要爬这么高的山么?”李雪娥不禁叹道。
闲云居士道:“不必,玄阿剑宗位在成剑山的半山腰,再往上不过是剑宗中的长辈人物平日里闭关修炼的地方。”
李雪娥道:“前辈来过玄阿剑宗?”
闲云居士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往事,目中透着几分萧索,沉吟道:“二十年前来过。”
傅潇道:“师父最喜诗书字画,似乎与玄阿剑宗这些一心向剑的人算不上志趣相投。”
李雪娥跟着道:“前辈多年前造访剑宗究竟是为了何事……莫非也是学剑修一般登门论剑么?”
闲云居士失笑道:“老夫才不是剑修那般四处得罪人的呆子,当年正逢玄阿剑宗前任掌门五十大寿,老夫随一位友人登门贺寿而已……想不到今日再访玄阿剑宗又赶上唐剑南的五十大寿。”他虽如此说,但众人见他笑得颇有些勉强,都心中暗想当年在成剑山上必发生了什么事,但闲云居士不愿说,众人也不好意思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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