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莹儿道:“当年的狂刀老七嗜杀成性,江湖中人无不闻名丧胆,所以那镖师对墨师爷说的一句话倒是记牢了。墨师爷说狂刀老七是独尊门叛徒,而闲云居士亲手为他们除去这个叛徒,也算是一段缘分,而夏逸也随狂刀老七学过断水刀法,算得上半个独尊门门徒,何不一同加入独尊门共谋大业,而他们师徒……”她忽地咬着牙道:“利欲熏心,便答应了下来!”
月遥犹豫道:“可是独尊门利用江应横谋划了多年的阴谋被傅潇夏逸师兄弟破坏,独尊门……岂能容得下他们?”
宁莹儿道:“当时傅潇也有此问,但墨师爷说道闲云居士之才远胜江应横,若得闲云居士加入,再死一个江应横又有何妨?”
傅潇冷笑道:“你这谎话编的就像是你在场一般。”
宁莹儿道:“我虽不在场,但杨前辈却是在场的!杨前辈似也恰好路过那驿站,正好听到了他们的言谈,震惊之下便要逃走,却不料仍被他们师徒发现,而夏逸曾斩杀江应横,便自荐追杀杨前辈戴罪立功!而驿站中人见事情败露,也纷纷去追杀杨前辈,一时间忘了检查是否还留有活口,那镖师才得以苟延残喘,坚持到我与辰轩来到。”
夏逸哼道:“我若真是此等恶人,我便是走时也不会忘了一把火烧了那家驿站,才能毁尸灭迹!”
林菲菲冷笑道:“你出身黑道,杀人放火之事恐怕并不少做,如今这番言论可是后悔当初没有放火烧宅么!”
夏逸叹道:“好一个鹰扬镖局的大小姐,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林菲菲怒道:“你若再敢辱鹰扬镖局一句,我此刻便斩了你!”
夏逸冷冷道:“俗话说富贵不出三代,鹰扬镖局到林总镖头乃是第二代。今日看来,凭林大小姐这天生的聪慧正好一语可谶古人之言。”
林菲菲怒极反笑道:“好!你……很好!我这就去取刀来!”
唐剑南怒意大盛:“都住口!”他接着道:“宁姑娘,那杨师弟又是如何死的?”
宁莹儿道:“辰轩思索杨前辈若能逃脱,必会赶往剑宗禀报此事,当时我们俩也顾不得将那些人入土,只是一路向着剑宗急急赶来,可不料还是晚了一步……杨前辈正是在离成剑山五里外的密林中被夏逸所杀。我们赶到时,他们一行人正在挖坑准备掩埋杨前辈,而他们边上正站着此人!”
她的手指居然又指向了姜辰锋!
“四师兄?”林辰雪不禁失声道,她虽对这石头般的剑痴一往情深,奈何此时场间情况复杂,她的心思也乱作一团棉絮,但仍忍不住道:“四师兄若是在场,岂会对杨师叔见死不救?”
宁莹儿道:“当时墨师爷也是在场的,他也有此问。可是听了此人回答才知道杨前辈平日里对他这个剑宗的异类诸多冷言呵斥,他对杨前辈早已恨之入骨,见夏逸杀了杨前辈,他心中好不痛快,还决定帮他们师徒隐瞒此事!”
闲云居士怒笑道:“凭那杨朝军的武功,老夫若要杀他,他又岂能从驿站逃到成剑山附近?”
唐剑东沉声道:“居士此言是自视过高,还是小视我剑宗武功?”
这老人说话半阴半阳,闲云居士也难免被他激起脾气,淡淡道:“老夫的武功也平平常常,也不过是曾斩杀过一个断了某人一臂的恶徒而已。”
唐剑东面上一红,一时说不出话来,就想去摸腰间的佩剑——今日是唐剑南大寿,入会剑堂的人都不得配带武器,唯有剑宗中人例外。
只是他还没摸到剑柄,一人已抢在他前面出剑。
只听“呛”一声响,姜辰锋的剑已指着宁莹儿,他的声音如他手中的剑一般冰凉刺骨:“你入了这会剑堂后,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假的。”
宁莹儿不由害怕起来,这人的剑仿佛有一种魔力,能令人感到那最浓重的死亡气息,她已然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已在这死亡气息的压迫下开始动摇。
“说实话。”姜辰锋一字一字道。
“四师弟好大的威风,可是要威逼胡招么?”聂辰芸蔑笑道:“你与杨师叔不对头的事,在剑宗早已不是秘密了。”
唐辰君只感到闹得玄阿剑宗面上无光,喝道:“三师妹休要胡说!辰锋,还不将剑收起!”
姜辰锋面无表情,但片刻后他还是不得不将长剑收回到鞘中。
宁莹儿方才直被姜辰锋的剑势逼得仿佛窒息,此刻剑已归鞘,她才可接着说话:“他们几人在山下掩埋了杨前辈后,便排了一出谎言,计划由姜辰锋带着闲云居士师徒上山,谎称杨朝军乃是独尊门卧底……如此一来他们便可成为剑宗的恩人,也是整个江湖的恩人。日后独尊门复归之日,他们便是一大臂助。”
林菲菲喝道:“不错,任谁也想不到杀死江应横这奸人的师兄弟竟会加入独尊门。”
唐剑东也说道:“宁姑娘所说若是事实,那么一切便合情合理了。闲云居士一行上山演的一出戏也再无漏洞,因为再没有人知道杨师弟已永远被埋在成剑山旁的密林中,也没有人可以上山再与他们对质了,正是真正的死无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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