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旨意到西疆的时候,关外月刚刚才和西域诸国的国君把事情大抵定下来。
第一件事是,不久之后的大宁西征,诸国皆要尽全力支持,能出多少兵力就要出多少兵力。
第二件事是,凡是参与了联盟西征砂鹤的西域国家,才有资格纳入大宁西域贸易的范围之内。
这两件事是诸事的基准,不参加征讨砂鹤的战争那诸国皆不可享受大宁的友好待遇。
鸿胪寺这边的事基本上都是关外月主持大局,叶无坷作为一名武官只是在需要他给诸国国君一些底气的时候才出场。
关外月代表大宁,在红日关于西域诸国国君签订了一系列的盟约之后,诸国国君才各自返回,金象可汗哲逻材拉着叶无坷的手那是相当的依依不舍。
外务事基本上都解决之后,鸿胪寺的差事也就办完了。
关外月找到叶无坷,和叶无坷商量着回京的日程,叶无坷廷尉府的案子还没办完,所以他还要在西疆再停留一阵子。
关外月交代他小心一些,然后带着鸿胪寺的队伍返回长安。
厌吾山。
叶无坷和高清澄第二次来到这座灰蒙蒙光秃秃的山,上一次两个人不是同时来的,此时结伴而行,走在这就又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触。
两个人带着廷尉走进厌吾山的山洞,没用多久就找到了那条可以通往外面的密道。
上一次急匆匆来急匆匆走,叶无坷虽然看过但并未看的仔细。
此时把澜水这条路线再走一遍,所在意的早已不同。
“看起来是天然形成,但是后天肯定扩大过。”
聂惑仔细看了看山洞上留下的痕迹,虽然被刻意修理掩饰,光线不明亮的时候想发现些什么也难,但在火把照亮下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些不对劲。
“看来最早发现这条密道的应该就是方知我。”
聂惑的手在那些锛凿痕迹上轻轻摸了摸:“如果没有守卫的允许,犯人不可能会对这里进行开凿。”
束休点了点头后说道:“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当时地上还有凌乱脚印,新旧夹杂,说明不止一次有人从这里出去过。”
这似乎又印证了方知我自己所说的,西域诸国的战乱都是他筹谋引发,也印证了大胡子说的,在西域见过方知我。
“所以方知我是极有可能借此离开去过北疆的。”
聂惑看向高清澄:“之前查过,这里的看守是轮休制度,因为几乎没有澜水本地人,所以每一次轮休的时间都不短。”
“从这里若快马加鞭的到漠北那边,最快只需二十几天,他有时间安排这些,所以我们之前的判断可能有些失误。”
束休却还是摇头道:“我还是觉得魏君庭不是一个人。”
他看向聂惑解释道:“最初可能是方知我奔走联络,将这些对朝廷有所怨念的人都聚集起来筹谋大事,可后来随着他们谋划的越来越多,一个魏君庭显然不够用了。”
“我相信若一个人能力极强,可以在一个地方进行极为复杂的谋划布局,甚至能做到事事亲力亲为。”
“可现在案发的地方从江南到漠北,从漠北到西疆,甚至还可能牵扯到长安,地域跨度如此之大一个人显然不行。”
或许是因为他很少主动与人说话,所以当他一口气和聂惑解释了这么多之后,聂惑竟然有些不大适应似的,听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刻意的躲避着束休的眼神。
等束休说完之后,聂惑问道:“你觉得江南道的案子,也和他们有关?”
束休回答道:“我没有跟着你们去江南道,对案情并不是十分了解,我看过卷宗,大概能想到几个疑点。”
“渭川郡的郡守和旧山郡的郡守都是老兵,且都是夏侯大将军旧部,所以当时廷尉府查案的方向,都是在仔细甄别是否有人要陷害夏侯琢大将军。”
“可当时应该忽略了,这两个人是否有格外亲近的家人或是朋友被什么案子牵连,如果是的话,那么他们贪墨的银子就不是为了他们自己。”
束休回头看向叶无坷道:“有没有可能,那两地贪墨案子被我们查到的,依然是障眼法,这些银款最终的流向是魏君庭。”
叶无坷和高清澄听到束休这个推测之后,都微微点头。
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两个人身上,并非是涉案的两位郡守,一个是大将军夏侯琢,一个是宰相徐绩。
大家都在猜测,这案子是不是徐绩要栽赃陷害。
渭川郡下边那个钱庄里的银子,查来查去都对不上账目,当时按照渭川郡郡守的说法,是都分发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伤残老兵了。
因为没有名录,涉及的人又极为广泛,所以这笔银子根本就无从追查,到底分发出去多少也无法确定。
现在束休提出来这个疑点,大家才觉得极有可能那银子就魏君庭的活动资金。
“现在看来,要把前后几个案子串联起来重新查了。”
聂惑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可牵扯实在太大,查起来就是天长日久,而且,未必会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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