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鹿鸣挺直腰板,端坐着,清了清嗓子后,缓缓开口道:“你们两个啊,终究还是太过年轻气盛了!瞧瞧你,刘云帆,家世显赫,军政两届都能说的上话。再看看你,田轶飞,如今你父亲也是事业有成、飞黄腾达了。但你们俩难道就不知道考虑点深层的东西?难道这部队就是你们一家说了算的?”
说罢,他面色凝重,神情愈发严肃起来。
继续说道:“这独立编制可是个好东西!你们俩的确是有些能耐,也立下了不少奇功。不过,要知道在这部队当中,难道就没有人才了?咱们炎国解放军有上百万人,难道没有你们俩,这部队还不转了?”
刘云帆一边听着,心中的疑惑却是越来越深。
终于按捺不住性子,插嘴追问道:“照您这么说,既然这事这么复杂又棘手,那现在怎么扩编成了团级单位了?”
面对刘云帆的提问,钱鹿鸣仿若未闻一般,依旧我行我素地说道:“你们俩交上来的方案,我仔细看了,是很不错。但是这里面牵扯到了多个兵种。这要是成立这么一个炽手可热的新单位,你俩还担任新单位的主官,那得有多少人眼红啊?”
然后,才慢慢的说出了缘由:“但是,如果这个单位升格了,由其他人担任主官。那这事,也好说得过去,是不是?”
钱鹿鸣这一通话说的,一时间让两人陷入了思考当中。
顿了顿,耐心的说道:“你忘了,李防长家那孙女婿了吗?在国外呆了三年,去年才回到西北任职。”
提到已经当团长的柳远方,刘云帆和田轶飞都不说话了。
是啊,人家当过合成营的营长,还当过新兵团的团长。
结果,因为一些小事,被别人差点搞臭。
如果没出事,现在别说团长了,副师都有可能了。
要不是李老防长及时出面,可能都被交流到地方了。
他俩都在西北任过职,还是了解这件事的。
钱鹿鸣这时又开口说道:“凡事,不能锋芒太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人在前面顶着,就相当于给你们设了一道保险。还有,你以为我脸就那么大?我说扩成大队,总部的首长就给批了?”
然后,又对刘云帆说道:“其实,这件事。你外公早就想到了。我也是这两天才明白,我这顶多也就是锦上添花了。”
刘云帆听的云里雾里的,不解的问道:“这怎么和我外公又扯上关系了?”
钱鹿鸣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能想到的,你外公能想不到吗?哪怕我没有改成合成大队,就即便是合成营的编制批复下来。你俩照样当不成名义上的主官,你们信吗?”
听老钱这么一分析,俩人倒是多少明白了点。
钱鹿鸣冷笑了一下,对刘云帆说道:“小子,你还嫩着呢?光会打仗是好事,但是运筹帷幄也是很重要的。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最后,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具体命令,这两天就会下来。记住了,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别老是那么多牢骚和意见。有些话,在这我说说就行了。出去门,在别人面前。就是一个屁!你们也得憋着!”
意识到老钱对他们还是挺够意思的,刘云帆和田轶飞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连忙站起身,敬礼:“谢谢,局长。我们明白了。”
钱鹿鸣端起茶杯,点了点头。
然后,刘云帆和田轶飞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等他们俩人走后,钱鹿鸣脸上笑开了花。
钱鹿鸣不无得意的感慨道:“哼!终于逮到机会教训这臭小子了。哎呀,这种感觉可真好啊。”
钱鹿鸣也是聪明人,他也知道让自己来坐这个位置的目的是什么。
自己说白了,就是来为刘家的三代,保驾护航来了。
更要的是,这对自己也有好处。
作战局啊,这可是个好位置。
干得好了,退休前也许能闹个两颗星呢。
尤其是,前段时间,自己老婆的正厅提了上去。
连带着,自己那个未来的女婿,都进徽省党校镀金去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条路走对了。
回去的路上,刘云帆和田轶飞板着脸坐在车上。
两人都闷着头一言不发,气氛显得格外沉闷压抑。
虽然,他们心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可是,这件事无疑是往热血的两人头上,泼了一盆冷水。
整个军车内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让人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来。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司机杜欣宇,忍不住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见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开着车,一边通过车内后视镜,偷偷观察着后排座位上的两位领导。
犹豫再三后,好奇的轻声问道:“连长,指导员。你们这是咋啦?为啥看起来这么不高兴呀?之前不是听说咱们新单位马上就要成立了嘛,这应该是件大好事儿啊!”
作为侦察连的老成员,杜欣宇一直没有改口对刘云帆和田轶飞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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