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涟漪的“不要,羽淮安不要!”尖叫声中羽淮安打开了储物柜,羽淮安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白色物件。
眨眼功夫,那个白色物件直直朝沈珠圆飞过来。
沈珠圆本能做出躲避动作,白色物件从空中坠落。
和白色物件一起坠落地还有一封封粉色封面的信,纷纷扬扬,如雪花般地,有几张飘落在沈珠圆脚边,鞋面上。
沈珠圆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认得那些信来自于谁的手笔。只是,沈珠圆不晓得地是,不知不觉中,自己都给羽淮安写了这么多信。
这么多信件囤积起来的确比较占用空间。
怪不得刚刚涟漪表现得那么慌张,信没有一封是拆封的。
想必涟漪早就知道由经她手交给羽淮安的信都是圆圆的独角戏;涟漪也知道羽淮安把信放在哪。
这之前,沈珠圆肯定会好奇涟漪是怎么知道的,但现在,沈珠圆一点也不好奇了。
一点也不。
看来涟漪比她还要了解自己,知道她写给羽淮安的信一封都没被拆开会很伤心很伤心。
想过写给羽淮安的信他一个字也没看过吗?
想过的,而且是不止一次想过这个结果,她也提前做了心里防御,大不了也就小小的失落一下。
远不止是小小的失落一下。
哀伤以势不可挡之姿,带着对“原来真有痛苦这回事,原来,人在遭遇痛苦时眼里是没法流出眼泪来的。”的感悟。
所以,她才会不安于十八岁、十九岁的到来,在没能变得足够坚强时,对于那些超越内心承受范围的事情总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茫然的眼在环顾着四周,企图找寻依存。
正被痛苦紧紧揪住的心像极了被揉成一团丢在地上的餐纸,尚存的一角在拼命喘息着,带着“哪怕羽淮安看拆开其中一封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让她难受”的怨念。
是啊。
沈珠圆曾经一次次通过搜索引擎去寻找那座叫淮安的城市。
在给羽淮安的其中一封信里,沈珠圆是这样写的。
说很久很久以后,当她不再年轻涟漪也不再年轻,大家都不再年轻的时候,朋友聚会谈起最喜欢哪座城市,“我喜欢的城市是淮安,它有两千两百年历史,位于江苏省中北部,是着名的历史名城,历史上,它与扬州、苏州、杭州并称为运河沿线的四大都市,我喜欢的男孩名字就叫做淮安。”
沈珠圆看着淮安。
也是第一次,沈珠圆明白到人体躯壳里真有灵魂的存在。
灵魂在用尽全力去看羽淮安,人的躯壳只能通过瞳孔去观看,灵魂可以通过头发手指、通过每一个毛孔去看羽淮安。
此刻,是灵魂在和她喜欢的男孩做告别吗?
眼眶开始发热。
眼看着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眶滴落。
耳畔,羽淮安声线冷冷。
“沈珠圆,任你眼神再怎么无辜,也无法坐实‘羽淮安是个坏人’,老实说,我知道我不是好人,我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是坏人,我只是讨厌以这样莫名其妙的方式变成坏人。”
羽淮安为什么总说一些让人听得费劲的事情?
“甲方喜欢乙方,并不等于乙方也要喜欢甲方,这是人类丛林法则之一,但你和你朋友此刻的所作所为正企图把‘甲方那么喜欢乙方,但乙方不领情,所以乙方是坏人’变成一个事实。”
原来是这个意思。
沈珠圆扯动嘴角,问:“所以,是我的眼睛犯下错误了?”
“那么,沈珠圆,告诉我,羽淮安不喜欢沈珠圆是一种犯罪吗?”
可真累。
如果,羽淮安在谈论不喜欢沈珠圆时语气稍稍修饰点,比如带点儿遗憾情绪,而不是如同天气播报员,沈珠圆心里也不至于这么难受。
好吧,好吧。
今天就一次性说完说明白。
沈珠圆看了正忙着捡信的涟漪一眼,有几封信被风吹到门口去了,涟漪正追着呢。
这样正好,涟漪光顾捡信没精力理会她和羽淮安的对话,不然,冲着羽淮安刚才说的那些话涟漪又得气坏不可。
视线从涟漪身上拉回,对上羽淮安的眼睛:“或许,接下来你要对我说,给羽淮安写信是沈珠圆的权利;同样,羽淮安不看沈珠圆的信也是他的权利,这与‘羽淮安不喜欢沈珠圆不是一种犯罪’是相同道理,所以,你无法理解我和涟漪的行为,你只能看到,我和涟漪此时此刻的行为无疑是在和世人宣布,羽淮安是个坏人!”
顿了顿。
“我可曾有一次质问过你‘羽淮安,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怎么能不喜欢我?’吗?”
羽淮安皱起了眉头。
“看我,”沈珠圆懊恼地拍了拍头,“是不是我的眼神又在传达‘羽淮安就是个坏人’的信息了。”
索性,沈珠圆以手遮眼,这样一来就可以减少争论了。
这里她是一秒都不想呆了。
咧嘴笑。
笑说:“讨论可以结束了吗?我为我的自以为是占用你储物柜空间,给你带来困扰而感到十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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