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刚毫不犹豫地说:“一样。在我看来,你跟别人没什么两样。”
顾晓桐心里不痛快,好像失去了什么,或者说被什么伤着了,用一种幽怨的眼光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却开玩笑道:“算我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杨建刚笑道,“小顾,你用词又不恰当了。”
“是吗?”顾晓桐兀自摇摇头,“那就全当开玩笑吧。”
杨建刚随口说句:“就全当是紧张工作之前的自我放松好了。”
顾晓桐问:“杨队,你是不是觉得刘欣茹不会轻易配合我们?”
杨建刚微微皱起眉头说:“以刘欣茹现在的心情,她有可能什么也不想说,甚至有可能反对警方解剖付建强的尸检。”
顾晓桐不解地问:“怎么可能呢?作为妻子,她应该支持我们警方查明丈夫的死因,好让丈夫死得明明白白。”
杨建刚说:“按常理应该是这样,但刘欣茹与付建强的关系一直就很紧张,感情几乎破裂,她还会愿意替他做什么吗?”
顾晓桐说:“就算是这样,她也应该同意我们警方解剖尸体呀。”
杨建刚摇摇头:“未必,刘欣茹很可能借机报复付建强。”
顾晓桐迷惑不解地说:“这也能算报复吗?”
杨建刚说:“也许刘欣茹就认为,这是对付建强最好的报复哪。”
“不可思议!”顾晓桐不信地说,“杨队,这点我很难相信。”
杨建刚兀自笑了笑:“我也不希望这样。”
顾晓桐想了想说:“其实就算刘欣茹反对,我们也不会有多大的阻力,因为付建强的母亲同意了。按规定,我们警方可以解剖尸体。”
杨建刚扬声说道:“没错,这就是我们的杀手锏。”
聊着聊着,警车就来到了市第六医院。
下了车,杨建刚和顾晓桐借着昏暗的灯光,快步走向对面的住院部。进了住院部,他们往右一拐,朝斜对面的电梯走过去。
不多时,杨建刚和顾晓桐一道进了那间病房。
尽管是深夜,但病房里唯一的病人并没有睡,而是半躺在病房上垂泪,身边的男孩也不停地抽泣着。只有那位年过六旬、头发花白的女人没有哭,她一边拿手抚摸着男孩的头,一边轻声安慰他。
不难看出,噩耗已经传到他们耳朵里。
杨建刚走到病人跟前,明知故问句:“请问你是刘欣茹吗?”
病人微微点了点头,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问:“你们是……”
杨建刚向刘欣茹出示警察证:“我们是警察。”
刘欣茹含着眼泪问:“你们是来问我丈夫的事吧?”
“对。”杨建刚答了句,“请节哀顺变。”
“谢谢。”刘欣茹沉默了半分钟才接着说,“警察同志,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就一定会如实告诉你们。”
杨建刚客气地道了声谢,然后问道:“你跟你丈夫吵架的时间是在前天晚上,也就是本月二十四号晚上,对吧?”
刘欣茹答道:“对。”
杨建刚问:“你们夫妻俩因什么事吵架?”
刘欣茹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我丈夫在外面听到了风言风语,怀疑我外面有人,一回家就找我吵架,还把我打伤了。”
杨建刚问:“你跟你丈夫的关系是不是一直很紧张?”
刘欣茹答道:“是,特别是最近这两三年,我们俩经常吵架,像这样被他打得住院也有好几次了。”说着眼泪又溢了出来。
杨建刚问:“原因就是你丈夫怀疑你外面有人吗?”
旁边的老女人气冲冲地说:“哪有的事,我女儿才不会做这种事呢,是他疑神疑鬼,听风就是雨。这狗东西,就是王八蛋,哼!”
一直低头抽泣的男孩突然抬眼瞪着老女人大声嚷道:“姥姥,我爸都死了,你还骂他干什么!”说罢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刘欣茹用怜爱的眼光看着儿子,却什么也不说,过了会儿才转眼看向警察:“这只是一个原因,而且是最近这段时间的事儿。其实我同他性格不合,在很多事上都闹矛盾,所以经常吵架。他脾气暴躁,爱动手动脚,脾气发作就打我。别说十回吵架有九回挨他打,至少也有四五回,身上的伤痕都不知有多少。这回就更重了,腰给他拿拳头打伤了,脾脏都差点给踢破了。你们要不信,去问医生好了。”
顾晓桐同情女人,气愤地说:“做丈夫的怎能这样打自己妻子?”
老女人气忿地说:“什么丈夫,就是只狼,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男孩瞥了眼身边的外婆,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有说。
刘欣茹劝母亲:“说这些有什么用,只会让泽琨不高兴。”
老女人瞪眼外甥说:“你这兔崽仔,你娘对你这么好,你还替你那个恶狼一样的爹说话,算是你娘白疼你了。狼心狗肺的东西!”
男子敢怒不敢言,瞪着外婆看了几秒钟,就低下头抹眼泪。
杨建刚瞅着老女人说:“老人家,看得出你很恨你这个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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