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半,杨建刚带着赵峻衡、舒畅和顾晓桐来到307病房。
这是间单人病房,里面站满了人,一个个扯着喉咙争吵着,只有病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一声不吭,因为他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不过,这些男男女女见警察来了,就不再吵吵嚷嚷,不再互相指责了,脸上的怒气也随之消去了不少,转而向警察陈述事情讨说法。
首先是那位身穿白大褂、个头中等、四十出头的医生向杨建刚细说突发事件的原委,认为自己认真履行了一个主治医生的职责,并没有任何过失。至于病人突然死亡,他感到很困惑很不解,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其中原因,却又断定这不是一起医疗事故。
主治医生刚把话说完,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穿藏青色连衣裙、披着褐色卷发、三十出头的漂亮女人就怒气冲冲地指着主治医生叫嚷起来,用斩钉截铁的口气说,这就是一起典型的医疗事故,医院要负全责,作为主治医生也逃脱不了责任,想推卸责任,门儿都没有!
其他家属也跟着指责起主治医生来,情绪越来越激动,越来越愤怒,甚至要对他拳脚相加了。也是,亲人死在病床上,哪能不悲愤呢?
主治医生想全力回击患者家属的无理取闹,却又迟迟没有开口,因为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再说也没有多少作用,只好显出委曲而又无奈的神情。好在有警察在场,他用不着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到这时候,杨建刚清楚了事件的原委,也明白了医患双方争执的焦点。说实话,根据现在的情况,他也难以判定到底是不是医疗事故。他能做的就是劝说双方冷静下来,以正确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按说,这属于医疗纠纷,有民警来调解就可以了,犯不着惊动专案组刑警。可当时指挥中心就是指定杨建刚带队去医院,他不得不来。
这是起刑事案件吗?
毫无疑问,如果只是纯粹的医疗事故,那自然就不是刑事案件了。相反,倘若不是的话,那就极有可能属于刑事案件,除非死者自杀。
既然现在无法肯定这起事件是医疗事故,那就需要进行调查,以便搞清楚事件真相,好给死者家属和医院双方一个确切的交待。
因此,杨建刚便决定把这起事件当案子来办。
杨建刚先请死者家属和医护人员离开病房,好让刑警勘查现场。
这时,死者家属也冷静了下来,只是象征性地反对了几声,然后就跟着医护人员出了病房,到警方指定的地点等候问话。
顾晓桐见其他人都离开了病房,便举起摄像机对着病床上的死者拍照,一连从不同的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片。
舒畅打开工具箱,取出手套戴上,接着便开始勘查起现场来。
由于进出人员众多,现场留下的鞋印和指纹众多,因此提取这方面的痕迹样本就比较麻烦,好在有顾晓桐协助,进程也就加倍提速了。
不到半个小时,舒畅和顾晓桐就完成了痕迹取样这项工作。接下来,他们便开始寻找相关的物证。由于是单人病房,里面摆设也比较简单,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以及墙上挂着液晶电视之外,剩下的就是死者的几件日常用品。当然,还有支架上的输液瓶。
输液瓶里空空如也,一滴药液也没有,就连输液管也是一滴不剩。
尽管如此,舒畅还是觉得这个输液瓶和输液管是重要物证,因此伸手将它们取了下来,装进物证袋里。
最后,舒畅走到病床前,检查起身死者身上的痕迹来。
尽管舒畅检查得特别仔细,没有疏忽任何细小的地方,但仍然没有任何特别的痕迹,只把戴在死者手腕的那块手表和脖子上的项链取下,装进了物证袋,然后直起身,向身边的支队长汇报勘查情况。
赵峻衡见舒畅做完了尸体痕迹检查,便上前一步,弯下腰,开始做尸检。他先用戴着手套的手翻开死者的眼睑,看到瞳孔散大,眼角膜没有出现浑浊,接着又观察起死者的脸部来,脸色苍白,比较湿润,像是被泪水打湿过一样,当然也有可能是汗水,脸部肌肉有些变形僵硬,形同抽搐后留下的痕迹,至于鼻腔、耳朵和嘴巴倒没什么特别。
略微停顿了一下,赵峻衡伸手摸了摸死者的面部和手,感觉到了一阵清凉,但并不是很冷,余温尚存。接着,他拉开死者的内衣,仔细察看起来,发现了尸斑,但处于刚开始形成的阶段。于是,他又压了压死者的手臂和背部,感觉有点僵硬,就是说尸僵才刚刚出现。最后,他认真检查起死者的伤情来,哪怕最细微的一点也不认过。
尸检完毕,赵峻衡向支队长汇报:“死者身上除了输液留下的针眼外,没有任何伤情,也就是说,死者生前没有遭到暴力,可以排除外力致死。死者脸色苍白、面部潮润,有抽搐痕迹,却又没有发生出血现象,这表明死因很可能是药物引起的。当然,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从瞳孔的超生反应、眼角膜浑浊程度,尸体的余温,以及尸斑尸僵的形成来看,死者应该在四十分钟前死亡,也就是十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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