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叶沅表情僵硬,极不自然。
“这可真好。”
叶沅道:“原本我就很担心叶大人,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
叶沅和顾寒衣交换了个眼神,之后恢复如常继续往前走。
绕过了拐角处葱葱郁郁的花木,叶沅便看到了在院中对坐的人。
叶知州和张大人正在谈论关于梵净天的事,两人谈得入神,没有发现叶沅等人来了。
“梵净天昨夜又夜袭衙门,但是无妨,”叶知州道:“我已想到了应对之策。”
张大人捻着胡须笑道:“好好好,原本我接到你的信还忧心此事难办,没想到到了这里,你身体已经大好,还有了应付之策。看来,这一趟,我原本是不用来的。”
叶知州闻言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的时候微微抬着头,叶沅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咽喉上的剑痕。
那道剑痕是血一般的红色,令人一眼便可以看到。
剑痕似成了记号,有些邪气。
昨晚,叶知州浑身的骨头应该都在雪仙人的操纵之下错位了。
即便是没有最后用她的剑自杀,他也绝对不可能还活着。
可,伤痕确实就是昨晚的叶知州,位置丝毫没有偏差。
那么,眼前的叶知州,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则。”
叶知州眼角余光瞥见了叶沅,抬手召道:“快过来,过来见见我同你说过的张大人。”
叶沅应了一声,称是。
她快步走过去,对着两人行礼道:“下官,见过叶大人,张大人。”
“她是溪山县县令,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啊。”
叶知州对叶沅大夸特夸,“梵净天最开始现身便是在她治下的溪山县,所以我这边梵净天现身之后我便请她来了两次。上一次,她便一举抓住了梵净天的圣女,可惜最后被劫走了。”
叶知州满脸惋惜道:“也是我的错,才叫她前功尽弃。”
“她如此年轻便能有如此手腕,将来必定能铲除邪教梵净天,你就放心吧。”
张大人稍稍停顿道:“梵净天本就是邪教,自然诡计多端,你也不必自责。现在你身体大好,将来有得是时间与他们周旋。”
叶知州长长叹气,随后和张大人又聊起来。
叶沅和顾寒衣安安静静站在旁边。
叶沅没有再说话,但她的目光一直时不时的落在叶知州的身上,他同张大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听得很认真。
叶知州说了很多话,提及了他和张大人的从前。
从张大人的回答来看,叶知州所说的都是真的。
眼前的叶知州,像是真的。
不。
不可能。
叶沅脑海中再次出现叶知州临死之前的画面,那从剑身上滴落的鲜血。
被雪仙人操纵时咔咔作响的骨头。
这些都是真的。
刚才从长廊走过来,她还看到肥厚的绿叶上还有变成暗红色的血迹。
她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昨晚的厮杀是真的,昨晚叶知州也是真真切切的死在她面前了。
难道,是梵净天的新邪术?
不可能是幻术。
幻术只能在迷惑人的前提下,施术者让人看到他想让人看到的东西。
想让他们觉得死人还活着,需要让张大人,让整个府衙的护卫,奴仆,乃至刚入府衙的她和顾寒衣都中幻术。
这样庞大的幻术,受伤的雪仙人和圣女根本不可能做到。
可眼前的叶知州,又是怎么回事?
叶知州与张大人又交谈了一会儿后,张大人的心腹送来快马加鞭送来的公文让张大人批阅。
好几本公文,都是要紧的事。
张大人便起身前往厢房处理。
院中只剩下叶沅顾寒衣和叶知州。
“怎么了?今天怎么话这么少?”
叶知州笑得温和,一如从前一般对待叶沅。
叶沅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
她眸光落在叶知州的脸上,“看到大人您身体康复,心中为大人高兴。”
“是啊。”
叶知州道:“我也觉得高兴,没想到我竟还能痊愈。”
是很意外。
但,剑伤不可能一晚上就止血生肉了。
“昨晚,我见到叶大人伤势还很重,不知张大人是吃了什么药,竟然恢复得如此之快?”
稍顿,叶沅笑道:“衙门的捕头捕快们,常年面对些贼子盗匪,经常受伤,叶大人若得了良药,可不要藏私啊。”
她用玩笑的语调同叶知州道。
“哪有什么灵药,不过是神灵庇佑罢了。”
叶知州感慨道:“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吧。”
叶沅还在思索叶知州这番话的意思。
这时候叶知州起身。
叶沅听到了他骨头作响的声音,仿佛这具皮囊之下的骨头早已经不堪重负,随着叶知州的动作而发出凄惨的悲鸣。
“你手底下不是三个人吗?还有另外的两个呢?”
叶知州目光状似无意对上叶沅的。
“现如今城内的梵净天余孽已经肃清,城内已经很安全了。本官记得昨晚有一人伤得很重,不如,你将他接回府衙养伤吧。”
叶知州目光温和道。
“多谢大人美意。”
叶沅道:“周解身受重伤,实在不宜挪动。他的伤也重,没有个一两个月是养不好的。”
叶沅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叶知州,“下官已经命人将他送回溪山县养伤了,现在应该已经出了大人治下的地界了。”
“走了?”
叶知州眉头微皱。
叶沅想到什么,作揖道:“既然此间事已了,溪山县也多日无主,下官便先告辞了。”
“你也要走?”
叶知州不悦道:“这么着急回去做什么?此次你来,本官卧病在床,尚未好好与你吃顿饭,怎么这么着急离开?”
“没办法,临走之前还积压了两件案子,得赶着回去处置。”
语顿,叶沅道:“大人,您身上的伤,是都好了吗?”
叶沅目光微凝,“大人腹部的伤,伤势严重……”
“已经大好了。”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伤已经好了,叶知州还伸手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腹部。
如此……便无话可说了。
叶沅笑道:“那就好,下官,告辞了。”
叶沅行礼,告退。
“叶则。”
叶知州道:“若有梵净天的线索,记得传信于本官。此案,牵涉甚大,切不可掉以轻心。”
叶沅转身,行礼道:“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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