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东家只是向您报案,您为何的要杀他?”
“大人,你难道怕我们东家坏了您的名声?”
“东家啊东家,您快起来啊,东家!”
哭喊声自从叶沅的耳畔响起,疑问,指责声也随着哭喊声传入叶沅的脑海中。
“我……”
叶沅茫然抬头,见周围百姓看她的眼神有的如避蛇蝎,有的一脸心痛,更多的则是震惊与疑惑。
商人手底下的人一些抱着他的尸体哭泣,有的则取下车上的武器朝叶沅冲过来,嘴里叫嚷着,杀人偿命,你是官也得给我们东家偿命!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啊。”
老零头急声催促叶沅道:“等着被他们打呢?”
老零头一巴掌拍在叶沅的马屁股上。
马儿随着巴掌落下便抬蹄走。
“叫你带他回衙门问案情,不听话,现在中招了心里舒服了吧?”
老零头恨铁不成钢道。
“拦住他!”
“狗官要逃跑!”
“不能让他逃跑,让他给我们大人偿命!”
“斩马脚!!”
……
商队的人声音一声高过一声,现场已经群情激愤了。
一人偷偷靠近叶沅的马,拿出刀便要砍叶沅的马腿。
刀高高举起的那一刹,一把剑压在了他的刀伤。
那人气势霸道,手上的力气也大。
那人用尽力气想要将自己的刀抽出来,但仅仅只是剑压着,他便动弹不得。
他刚抬头,便撞入一双冷戾的眸子中。
“你在找死。”
顾寒衣紧紧握着剑鞘,在竭力控制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
“老爷,速走。”
周解冷静道:“先回衙门,我们会将尸体带回来。”
现场商队的人情绪激动,百姓之中也有人怀疑她。
她走了,有利于周解他们安抚百姓情绪。
“好,衙门见。”
叶沅伸手去握缰绳,却发现她的手在微微发颤。
杀人……
她脑海中的记忆开始变得混沌难明。
刚才,她到底有没有碰匕首?
她记得,她没有碰匕首。
可,为什么她记忆中会有一种握住了匕首的坚实感?
“驾。”
她轻斥一声,调转马头。
“狗官,别走!”
“狗官要逃!”
……
在愤怒的唾骂声里,叶沅的马儿走了几步。
这时,身后转来马蹄声,合着一声:“发生了何事?为何在此地聚集?”
男声威严,叶沅回头,看到的是个护卫装扮的人。
但,他的服饰却令叶沅瞳孔一缩。
大理寺的人!
目光往下移动,正好落在他腰间的腰牌上。
叶沅倏忽觉得心中一空,仿佛一瞬间跌入了万丈悬崖。
“官爷,县令杀人腰逃!您快些抓住他啊!”
商队的人七嘴八舌的诉苦,一些人还哭了出来。
“我们东家是多好一个人啊,平时乐善好施,做生意也公道,没想到竟被她所杀,官爷,你可一定要替他做主啊!”
护卫的眼神一瞬落在叶沅的身上。
饶是没杀人,叶沅也被那眼神看得心虚。
缰绳从手中脱落。
大理寺的人,怎么这时候到溪山县了?
在此之前,她并未收到任何消息……
“就是她!大人,快抓住她啊!”
“这位官爷,请问你家大人是从哪里来?官拜何职?”
周解下马停在护卫的马前道:“此事疑点甚多,我家大人也冤枉得很,万不可听信一面之词便给我家大人定罪了。”
周解话说得软和,但是语气却有几分强硬在里面。
“我家大人是大理寺少丞,来溪山县是为了叶知州被害一案,听说,他的骨灰被溪山县令县令叶则带走了?”
护卫的目光落在叶沅身上。
“是。”
叶沅道:“叶知州的骨灰现在就供奉在衙门中。”
说着,叶沅微顿,目光中已然没有了慌乱,只余坚定。
“我今日原本就打算去长安见大理寺少卿,如今寺丞来了,也正好省我走一趟。”
“叶大人的长安,确实是不用去了。”
护卫意味深长道:“与其关心已经死去的叶知州,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同梁大人说说这条人命的事。”
话音刚落。
人群被护卫分散成两边。
一个身穿深蓝紫色衣裳的人自人群中走出来。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一眼叶沅道:“叶则,本官曾见过你,你高中那日,好不春风得意,没成想最后居然做了这么个小地方的县令。”
“如今,”他嗤笑道:“还缠上了人命官司。”
叶沅心如擂鼓,但面上却是一派的波澜不惊。
“梁大人,我是冤枉的,此死者,身份存疑,我自会向大人自证,我是清白的。”
“清白的?自证?”
梁大人冷笑,“律法你都忘了不成?你一个身负案子的人,如何还能查案自证清白?你本就是县令,更该避嫌。”
叶沅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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