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正如徐闻分析的那般。
那一天晚上,张麻子趁着夜深人静,前往曹寡妇家,想要偷窥其洗澡。
没想到竟看到屋里有个男人在那起起伏伏,于是进屋想要一探究竟,究竟是哪个狗胆包天的敢欺负自己的“心上人”?
不想触发房门旁的示警,被反侦察经验丰富的范中察觉。
范中冒出萎缩不举的风险躲在门后,趁着张麻子震惊曹寡妇的那片雪白时,一棍子砸在他脑袋上。
张麻子登时翻白眼,口吐白沫,片刻时间便不动了。
曹寡妇以为情夫失手杀了张麻子,惊恐之余劝范中投案自首,争取保住小命。
范中不愿,更不愿自己偷情之事被人知晓,于是二人发生争执。
范中逐渐失去理性,最终失手将曹寡妇勒死。
杀人后,忽见张麻子“尸体”动了下,方知其没死,只是晕死。
范中正要补刀之际,想到双杀固然爽快,但人命关天,官府定会追查到底,迟早会暴露。
于是心生一计,重新布置杀人现场,将曹寡妇的死嫁祸给张麻子。
随后范中收拾处理完自己的物品,趁夜逃回家中。
寅时,张麻子醒来后,发现曹寡妇死在自己身边,又见鲜血淋漓,惊吓之余逃出曹寡妇家,被起早干活的黄四毛碰到。
听得徐闻分析,众人醍醐灌顶。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案子已经清明,再看范中惶恐不安的反应,即便是猪,也听明白了。
旁听的百姓们嗡嗡议论,或惊或骂。
“绝哉!”屈师爷猛地一拍大腿,满是激动之情:“层层剖析,条理分明,竟能凭这些微不足道的线索还原事件真相,便是大理寺的高手亦难出其右啊!”
周知县不善断案,屈师爷辅佐多年,判案无数,竟有种这些年自己纯粹瞎胡闹的感觉。
再看周知县,已然目瞪口呆。
“细节,全是细节!平常人哪里想得到这些?”
望着意气风发的徐闻,周知县喃喃道:“老弟,你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帮手啊!”
忽然看到发愣的吴典史,老周喝道:“愣着做甚,记录在案!但有一丝差错,拿你是问!”
沉浸在不可思议之中的吴典史猛然惊醒,唯唯诺诺,快笔记录。
这些供词都是要上报有司的。容不得半点马虎。
徐闻并未理会众人反应,猛然喝问:“范中,你为何杀害曹寡妇?”
声如炸雷,吓了众人一跳。
范中首当其冲,被吓的一颤,面露惶恐:“我没想杀她,是她要我自首!”
他手指颤巍巍的指着身旁的张麻子,眼睛瞪大:“月儿以为他死了,让我去自首,我杀了人怎么能去自首?我不想死啊!”
他说的月儿,便是曹寡妇,全名曹月儿。
就在众人云里雾里的时,范中的表情渐渐变得狰狞。
他忽然双手抓住张麻子,用力掐其脖子,吼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怎会撞破我和月儿之事?”
唐捕头立刻行动,一把抓住范中将他扯回来。
由于用力过猛,范中身上衣服被撕破,露出半截身子,现出几道鲜红的抓伤。
仵作立刻过来查验。
“是女人抓破的!”
范中一个光棍汉,与哪个女人打架了?
因此断定,范中身上的伤,应是曹寡妇在挣扎时挠伤抓破所留。
真相水落石出!再添一道铁证!
“人是他杀的,没错了。”
周知县面露严肃,猛拍惊堂木:“范中,你奸杀民妇曹月儿,简直罪大恶极,当处死刑!”
“奸杀?”
范中忽然大笑:“我与月儿相识十三年,不知睡过多少次,为何要奸她?”
如同一颗大瓜落入人群,引起旁听的一众百姓惊呼出声。
他二人居然偷情多年?
那么究竟是多少年呢?河东老陈是否早就戴绿帽了?
“哈哈哈哈!”范中仰天长啸,狰狞的双目突然变得柔和,彷佛回到了当年。
当年,他十四岁,在城中偶遇尚是少女的曹月儿,二人互生情愫,暗暗许下海誓山盟。
然而曹月儿的父母不同意这门婚事,强行将女儿嫁给了河东村的陈家。
那死鬼父亲范举只知死读书,从不管家里穷苦,搞得自己媳妇都娶不到。
范中从此恨上父亲,鲜少回家。
直到曹月儿的丈夫老陈去世,他才打着探望死鬼父亲的理由回乡,实则与曹寡妇幽会,再续前缘。
没想到,竟被张麻子那畜生撞破,闹了一场乌龙,以至自己失手杀了月儿......
“呜呜呜!”范中痛哭悔恨不已。
“畜生!”周知县猛拍惊堂木,喝道:“来人,将他押往死牢,严加看管!”
知县虽然有权审判犯人,并判其死刑,却没有处决的权力。
需将案件上报至上级衙门,也就是东昌府。
东昌府知府会进一步审理案件,确认判决无误后,再将案件上报至山东按察使司。
山东按察使司,再将案件送达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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