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有点儿生无可恋。
只见陈志坐在车里疯狂的按着喇叭,看起来非常朋克。
可惜那只藏马熊正在车边一圈一圈的绕着,仅剩的一只眼睛里都是凶狠。
这熊玩意儿竟然抄了近路!
“完了,塔西狼了。”
光头光溜溜的脑门子上渗出一层汗珠。
我强迫自己的大脑运转起来。
好在我们出来的位置在车子前段,我趁着那藏马熊绕到车子后身时,疯狂向陈志打着手势。
那四眼仔眼力到位,正着急得四处乱看,正好就看见我们在无声地嘶喊。
陈志一脚油门冲了过来,后轮刨出一片泥沙喷了藏马熊一脸。
“上车上车!”
我招呼上光头迎头奔向陈志。
尘土还没散去,那只半张脸都是鲜血的熊玩意儿已经从尘土中冲了出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要是错过这一下我俩只能等死,只能玩儿命。
光头大喊一声:
“妈的,拼了!”
这个时候想开车门爬上去已经不现实了,车子近在眼前,藏马熊也只在三步开外。
车身越来越近!
在车身即将错过的一刹那,我一个大跨步踩在脚踏上,两手死死巴住车顶的行李架。
胸口撞在车门上疼的我眼冒金星,肩膀都差点儿脱臼。
光头比我步子小,只能往车屁股跳。
好在老天爷保佑,他勉强抱住车后的备胎。
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不体面,撅着屁股死死抱住轮胎不撒手。
那藏马熊眼瞅我们都上了车,竟然发疯一样提速追了上来,一口长牙几乎呲到光头的屁股上,但又无论如何都够不着。
我把头伸到副驾边上大喊:“快!再快一点!”
陈志踩油门踩得腿都伸直了,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扯着嗓子回道:
“已经最快咯噻!”
光头吓得哇哇大叫,直缩屁股。
“我靠我靠,你特么讲不讲武德?”
可那熊明显不讲武德,眼看咬是咬不着了,一个前扑挥出右掌。
这一掌下去,光头的喊声响彻整个山头,惊起飞鸟无数。
但这一下之后,藏马熊就被车子越甩越远,最后只能喘着粗气在原地恶狠狠地瞪着我们。
光头大骂:
“你个狗怂挠你老子屁股,吃屁吧你!”
“光头,你撑不撑得住?”
我右手的伤口因为用力过猛开始崩裂,我猜光头的伤只重不轻。
“没事儿,我钩蛋子肉厚。”
他疼的直吸气,脑门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
“他妈的,这畜生东西,给我裤子拔了。”
光头说得咬牙切齿。
一连十几公里我们都没敢停车,生怕那藏马熊又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给人一爪子。
那一下要是挨个正着半拉脑袋都得留这儿。
陈志挑了个空旷地带小心把车停下,手忙脚乱地下车给我们拉车门。
“遭不住喽,搞快点,你们还活不活得成哟?”
我从车上跳下来,四肢几乎麻木,他打开车门让我钻进去,又去找光头。
另一头车门一开,光头整条左腿光溜溜的,裤子挂在脚腕。
他颤颤巍巍爬上后座,坐是坐不成了,只能趴着。
原本的工装裤已经成了开裆裤,两条血淋淋的伤口印在他的左屁股上。
“光头哥,你不穿裤子在这儿吹嫩个长时间的风,怕要遭凉起病哟。”
陈志轻手轻脚给他扶上来,赶紧关了车门爬上驾驶座发动汽车。
“你不操心这个,要不是我这小腰扭得快,那孙子得给我屁股豁成六瓣儿,保不准蛋都给我掏走一颗。”
车子每颠一下,他就趴在后座直吸凉气,见我一直不说话还回头看看我。
“眼儿,你什么时候买了个地质锤啊?”
自打上车我一直没怎么动,痛觉在一点点回归,右臂正钻心的疼。
听他这么一说,我这才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双手。
右手一片血红,手腕处的尺骨白森森的露在外面。
而左手还紧紧握着一根金属锤,五指因为太过用力已经泛白,现在一松手只觉得五指肿胀麻木。
那锤子一头是方形,一头是尖嘴,沉甸甸的质地十分扎实,冲压一体式全金属,可不就是个地质锤。
锤子把可能曾经包了一层木头,看样子做了防腐,虽然有些风化但还算完整。
光看这工艺,买的时候应该不便宜。
“不是买的,树洞里捡的,要不是这玩意儿,我这会儿应该跟那熊儿子掏心掏肺呢。”
光头一听来了精神,也顾不上淌血的屁股了,把锤子拿过去看新鲜。
看着看着,他指着地质锤柄的一处说道:“这还有字儿呢诶,瞅着,应该是俄文吧!”
我拿过来一瞧,可不就是俄文。
“这鬼林子怎么回事儿,老毛子的锤子,还有高原的熊,怎么凑一起的?”
光头也疑惑道:
“要说这熊可真够渗人的,没点儿熊样儿,跟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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