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志就跑医院去了,我稍晚了一会儿,刚起床就听见有人敲门,一开始还以为是陈志回来了,结果开门一看,是那位余大妈。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有事儿?”
余大妈透过缝隙还想往里瞧,看我态度冷淡,赶紧挤出一个笑脸来。
“我昨天路过听见的。”
我没哪儿来那么大声音,八成是这大妈过来扒我们房门了,一想到这个我就浑身膈应。
“我就是来问问,你们找到了吗?”
虽然很不想理她,但我还是点了点头,这下她的笑容一下就真切起来了,简直就是满面红光。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啊?要不今天就走?”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们去了三个人,现在两个都躺在医院,去我肯定是会带你去,但是你真不怕出事儿?”
余大妈一听赶紧摆手:“不能不能,人家说了,只要诚心许愿的信徒都有菩萨保佑,一路平安的不行。”
一听这话,我的眉心就突突直跳:“这又是什么说法?你怎么早早不说呢?再说了,什么叫菩萨保佑啊,菩萨不管这码子,这就不是一个单位的事儿。”
她嘿嘿一笑:“我这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人家跟我说了,只要是诚心许愿的人,肯定是来去自如,绝对不会出事儿!”
她表情极其笃定,我也没什么话想跟她说:“既然你一定要去,可以,出发前先付一半的钱,而且,至少要等我们其他人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再说,怎么着也得将近一个月。”
余大妈眼皮耷拉下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嘴里嘟囔了两句,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了。
我洗漱完就准备出门,临出门的时候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陈小花带上。
“陈小花,过来!”
我回头冲陈小花招了招手,它从阳台屁颠儿屁颠儿就出来了,我学着陈志给它穿上胸背牵引绳,又给他戴了个小帽子。
“走,叔领你找你爸去,省的回来以后你就成羊排了。”
县城医院管得松,工作人员本来就少,我带着陈小花进去也没人注意。
“幺儿,你咋子来了嘛!”陈志一看见陈小花高兴地不行,拍了拍胸脯说:“心头踏实多喽,我一直就怕他遭那个娘娘拿刀子弄了。”
我挨个看了光头和张海,他俩状态都不错,我也算是放心了。
我俩就这么每天早出晚归的,也就一周时间,张海已经能到处溜达了,甚至比光头还要精神,一个月后,两个人看起来基本和正常人无异。
张海让我给他买了个手套,他手上的伤口愈合的比身上慢一些,还不能戴义肢,但他怕赵大娘看见难受。
“哥,要不别去了吧,这些伤表面上是好得差不多了,实际上怎么也得养三个月。”我试图劝说张海,毕竟是开了刀的,一个月哪儿能好那么彻底。
“你别废那话,我从小啥玩意儿没见过,这都小伤,动一动好得快!”
他又拿他的歪理堵我嘴,人类在劝说张海这个领域,开发程度远不如罗布泊。
这次有孕妇,我们只能开商务车上路,鉴于光头大病初愈,我主动充当了司机,张海坐副驾驶,光头陈志还有陈小花在第二排。
几天没见,孕妇王小梅看起来瘦了一圈,但是整个人好像更肿了,听起来可能有些矛盾,但事实就是这样。
她的肚子倒是没见长,还是之前的样子,此时正昏昏沉沉的靠在最后一排休息,而她身旁的余大妈简直就像是要去揭皇榜一样,两眼几乎要射出两道激光。
商务车在后半段路走的尤其艰难,前几天下了雨,路况很差,再加上车上老弱病残一应俱全,硬是比上次慢了三个多小时才到。
我们上午出发,竟然将近傍晚才到达赛勒廷附近的张海家。
赵大娘还是和上次一样站在木屋前迎接我们,看见张海走路生风的样子,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但是随着一车各式各样的人物动物下车走了出来,赵大娘的表情那是越来越复杂。
张海把她领到嘟囔了几句,也不知是怎么说的,大娘的表情变化非常丰富。
他俩嘀咕完,老太太噌噌噌走到我身边,给了我一杵子:“你说你这孩子,啥钱都挣啊,劝她看看脑瓜子去多积德啊!”
我抚了抚大娘的肩膀,只觉得这小老太太缩水更厉害了。
“大娘啊,这咋不是积福呢,这钱就算我不赚也迟早让别人骗走,她们跟我这儿花钱还能买个乐呵,对不?”
赵大娘瞪了我一眼,然后赶紧过去帮着扶王小梅,但余大妈还是那副说辞,不许扶,动弹动弹好。
这话一出大娘就不乐意了,一叉腰就开始喊:“妈呀,我可没见过这样当妈的,那等你走不动,你姑娘也让你多动弹呗,到时候你可该不乐意了!”
余大妈被说的脸上挂不住,伸手一把扯住王小梅就往上边走,我怕大娘心里堵得慌,特意走过去劝她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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