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示意我出去说,我冲大娘磕了个头,跟着张海坐在院子坐下了。
他低着头在那儿看自己手指头,我只能自己去厨房倒点儿水什么的给他喝,估计他这两天应该是没吃没喝。
厨房灶台上还放了一盆包子,长时间暴露在空气里,面皮已经变得干黄梆硬。
“哥,喝点儿水吧。”
张海灌了一大杯水,清了清喉咙,给我讲了这几天的事。
赵大娘这段时间越来越能折腾,经常是天不亮就跑出去采野菜,晚上该睡觉了也闲不住,张海管得多了,老太太还发脾气。
为了少被张海唠叨,大娘还学会了偷跑。
一次大清早,张海还睡着,迷迷糊糊就听见屋里有鬼鬼祟祟的脚步声,他以为是什么野兽摸进来了,“蹭”的一下就爬起来了。
开门一看,却发现是背着背篓的赵大娘,他皱眉问了一句:“妈,你又去哪儿啊?”
赵大娘一看被抓包了,当场就觉得面子上下不来,直接把背篓一扔:“一天天去哪儿去哪儿的,我回大兴安岭当野猪去得了!”
大娘说完就摔门回屋子了,留张海一个人摸不着头绪。
后面几天,赵大娘的变化更明显了,说话甚至开始混乱无序,记性也越来越差。
张海着急的不行,就想带着他妈去县医院看看,结果老太太异常抵触医院,说什么也不走,扬言要把张海逐出家门。
他没想到的是老太太病程极快,没等他想到带老太太看病的方法,人就不行了。
那天他起床就闻到了包子的香味,却没看到赵大娘的身影,进屋一看,赵大娘已经躺在床上爬不起来了,身体萎缩了一大半,整个人模样大变。
张海当时就要带人走,结果被老太太拦住了,当时老太太神志是难得的清醒。
她用一双萎缩缀满褶皱的手拍着张海的胳膊,慢慢安抚他,和他说道:“不去了,没用了。”
赵大娘一双眼睛里是这段时间少有的平静,她看着张海:“妈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有人把我领到山里去,我知道自己快不行喽,想着怎么也得走远点儿,让你看着该难受了。”
“我还寻思那是自己临走前做的梦呢,我就想着,做梦肯定得健健康康的呀,还想你姥姥姥爷了,当妈当了这么多年,临走了还是忘不了自己小时候,小时候多好啊,每天跟自己的爸妈在一起,啥也不愁……”
赵大娘的声音越来越小:“昨天晚上我就觉着不对劲儿了,赶紧给你包了点儿包子,还没用盖帘盖上呢,实在没劲儿了,就回来了。”
说到这儿,她慢慢抬手握住张海的手:“妈不对,要知道这么灵,就改说让你们平安健康,俩小子,一个笨驴,一个小王八蛋,不放心呐……”
赵大娘说着说着声音就消失在了喉咙里,眼神逐渐失去焦距,她小小的身体如同婴儿般在张海怀里瘫软下来。
张海边说边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小弟你不知道当时,我妈明明一直睁着眼睛看着我来着,但我就觉得她已经看不见我了,就像魂已经被抽走了,就剩个空壳。”
说完以后他把烟头一扔,把脸埋在手里,虽然没出声,但是肩膀一直在颤抖。
我们最终没有选择给赵大娘火化,就目前这个状况,想顺利开个证明都难,我们买了一个小小的木棺材,把大娘安置好。
我本来想和张海一起抬棺材来着,却被他拒绝了,说老家的规矩得是儿子来,他用绳子把棺材背在背上,一步步往山上爬,我就在身后默默跟着。
张海选了一处大娘总嚷嚷着野菜最多的地方,离他们家也不算远,在坟包前头立了一个小小的石碑,我跟着他一起给大娘磕了三个头。
说实话我们对丧葬习俗这块都不是很清楚,以前都是家里老人说什么自己干什么,突然轮到自己主事,简直是毫无头绪,也不知道大娘在下面会不会生气。
回去以后张海就躲在大娘屋里不出门,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就去他的房间里待着。
我现在思绪非常混乱,没想到一个破庙扯出来这么多破事,我强迫自己一点点梳理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首先,根据巴特尔大哥的说法,山洞顶刻下的阿尔巴斯特是一种恶神,会危害孕妇和婴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余月琴大妈打听到的消息却是这座庙里的神可以保佑婴儿,并且使其更加强壮,至于强壮以后她要干嘛我们就不知道了。
毕竟神经病的计划正常人是猜不到的。
再就是那位生下羊胎的妇女,和赵大娘,这三位是目前已知有可能向庙里的神灵许下过愿望的人。
这三位的共同点就是得到的结果都不算好。
大娘在弥留之际想念自己的爸妈了,下意识的想回到小时候,想健健康康的生活,某种意义也确实实现了大部分,癌症没有夺走她的生命,她的身体一直萎缩直到看起来像个婴儿。
那位生下羊胎的不知道许了什么愿,当时她缺吃少喝的,不知道会不会和吃喝生存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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