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忘了徐捕头。
从一名衙役成为捕头,能力虽然重要,但是在官衙,机遇更重要。
“大人准备怎么查?”
陈徽启一案在父亲出事之前,又曾是父亲的门客,时间和人物都和父亲的案件有关,她必定要查。
“还在找陈徽启的棺椁。陈徽启去世时,陈佩之刚过十二,其母早逝,祖上也无亲人,据他回忆是一名女子帮忙安置其父下葬一事,还派人送他回齐洲,叮嘱他不要入京,陈佩之对京城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一处山地。”
“京城平原,山地说好找却也不好找,莫非在城外?”沈初沉眉。
蔺淮言道:“我已经安排人去找了。”暗卫出动,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不过,你不好奇那女子是谁吗?”
“谁?”沈初顺着话问,心中已经猜出是谁。
“叶依澜,叶神医。”
沈初一副惊讶的样子,暗自思忖,按照母亲的心性,即便是遇见陌生人有难也会出手帮忙,更别说陈徽启还是故人。
但她叮嘱陈佩之不要回京,是因为陈徽启死因背后的事,还是说她当时已经知道沈家即将有难,所以才让和沈家有关的人全部离京?
蔺淮言瞧着沈初佯装的样子,垂眸,如果她知道自己早已知晓她的身世后会怎么样?
是会相信他?还是躲着他?
沈初和林原白相处十五年,林原白必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况且林原白现在已经是礼部侍郎,等从北狄归来,不论成败都会再升一级,前途无量。
如果当初想要沈初命的是林原白,他会直接坦白,自己已知晓她就是沈相和叶姨的孩子,甚至会许诺帮她找出真相。
可惜,恰恰相反,林原白对沈初的心意绝非沈初说得那么简单,他相信,林原白势必也会帮沈初查寻当年的真相。
所以,对沈初而言,即便没有自己,还有林原白。
他不敢拿自己和林原白赌。
在他和林原白之间,沈初会更信任谁?这个问题近日一直鲠在心中,不上不下,
其实他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翌日,一大早,沈初就被福公公叫醒,沈初打着哈欠打开门,睡眼朦胧。
福公公眼含笑意,“沈公子,世子冻伤处不太舒服,请你过去看看。”
沈初揉了揉眼睛,视线这才对焦,“药已经留在那了,不舒服就涂一下揉一揉,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福公公没有接话,只是一脸慈祥地看着她。
僵持了一会儿,沈初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我去给大人看看。”
“好。”
福公公在前面带路,却没有走到对面的屋宅,而是带着她去了后门。
后门外,一辆马车已经等候着,福公公掀开车门,示意沈初上马车。
沈初摸不着头脑,上马后只见蔺淮言已经坐定,一旁,钱玔狗腿子样的摆弄着一个小小的炭炉,上面正热着一壶茶水,水已煮沸,看来他们等候已久。
沈初寻着一处坐下,待福公公上马后,起身让出靠近蔺淮言的位置,福公公却转身坐在了钱玔身边。
蔺淮言见把沈初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脸色稍沉,忽而伸出那只冻伤的手。
沈初瞧了一眼,顿时一惊,“怎么更肿了。”
真是怪了,她自己做的药膏不说有奇效,但绝对不是毒药。
怎么母亲教会她的医术在少卿这里都没用了呢?
福公公看在眼里,眼底担忧,世子竟然为了得到沈初的关注刻意弄伤自己,虽说是小伤,但是这其中包含的情谊太重,而且据他观察,此女分明还未对世子上心。
感情中,谁先心动谁就是弱势。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担忧世子会遭受情伤。
人都到齐后,蔺淮言示意出发。
路上,沈初一边想着如何改进药方,一边继续为蔺淮言上药,马车路过大理寺正门时,她从窗缝中看见章迟急匆匆地进了大理寺。
“章大人一早就来大理寺,应该是查到线索了。”沈初看着蔺淮言,眼神询问,不叫住章迟吗?
她指腹打着转,轻揉着他的指骨。
蔺淮言感受到她的小心翼翼,心情甚好,端起钱玔递来的茶自顾自品了一口。
钱玔心情就更好了,世子竟然喝了他奉的茶,转而对沈初解释道:“章大人查到的线索我也知道。昨日季多找我画像,因为我跟典当铺的人熟,就跟着他一起去了典当铺,经过确认,你们说的孙仇那日去典当了他的刀。”
“屠夫典当刀?这不是丢了饭碗吗?”沈初诧异。
“可不是,我和季多也觉得奇怪,就去找街坊打听,原来孙仇老母病重,孙仇为了给老母治病花光了积蓄,不过这是后话。典当铺的小二还说,典当簪子的男子拿到银子后,急匆匆地出门和孙仇撞了个满怀,八锭十两的银子全掉在孙仇眼前。”
看来她猜对了,孙仇为财杀人,杀人动机找到了,现在就差死者身份。
“章大人那边呢。”她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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