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离开清宁宫等候在下朝的必经路口,脑海里将陆臻嬅的反应细细过了一遍,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需要和蔺淮言商议。
下朝路上,百官或步履匆匆,或闲庭信步,沈初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蔺淮言,他正被几个上了年岁的大臣围着,那些人口若悬河不知道说些什么,但看蔺淮言冷漠的样子分明不是什么好事,沈初想了想,寻了个合适的借口走上前准备帮他支走那些人。
“少卿,各州县现如今连当前积压的案子都查不完,哪还有时间查什么旧案,你这个提议根本是不切实际!”刑部尚书甩着衣袖愤愤道。
“是啊。”周边人附和,“查案需要人手,人员开支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才打了一场仗,国库亏空,户部不会支出这笔费用。”
一群人像蚊子一样嗡嗡嗡,蔺淮言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有听进去,满眼都是向他走来的人儿,他不觉加快步伐准备迎上去,却突然发现沈初身后有人跟着,于是又放慢步子,侧目错开和沈初相交的目光,对上刑部尚书瞪着的牛眼,好似深思道:“尚书再说一遍。”
刑部尚书被那凌冽的目光瞧的一怔,想起他当年弹劾国舅爷的勇猛,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初在一瞬间就意会过来,越过蔺淮言继续朝他身后的方向走去,擦肩而过时听见有人骂道:
“蔺淮言你个混账东西,仗着令尊的名义都狂上天了,竟然公然拒绝小女,你不愿意娶小女,老夫还不想让她嫁给你这个.........断袖,呸,龌龊!”
辱骂声过大,引来了不少人瞩目。
沈初顺着人群看去,说话人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尤其是此刻步履矫健,追着蔺淮言恨不得指着他鼻子骂。
“此人就是魏太傅。”
沈初寻着头顶的声音望去,陆十洲收敛了平日里的痞气,一身官服看上去沉稳不少,他看着远处蔺淮言离开的背影,英俊硬朗的面容上满是沉思和审视。
“嗯。”沈初轻声应道,目光越过陆十洲才发现他身后还有一人,是林原白。
自赣州一行后,便再也没见过林原白,今日再见,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涌上心头。当日赣州大乱,林原白明明察觉出不对,却还是放走了时晏,她想不明白他为何要那样做,只觉得现在的林原白让她感到极为陌生。
“民女见过......”
她出于礼节对他行礼,却被一旁的陆十洲扶住:“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不用这么见外。”
一家人.....
林原白眸色暗了暗,眨眼间掩盖住冷得结成冰的情绪,淡淡道:“少将军说得对,你我不必如此见外。”
陆十洲没有深究林原白话里的深意,牵起沈初的手大步流星道:“让你久等了,皇上已经恩允你随时出宫,以解我相思之苦。”
他故意扯着嗓门说给周边人听,随即传来一片恭维声:
“我刚还在想此女是谁,竟然来这里找人,没想到竟是少将军的未婚妻啊。”
“郎才女貌甚是般配啊。”
蔺淮言闻言冷呵一声,刑部尚书又寡言了几分。
陆十洲力气极大,沈初被他牢牢握住手腕,一直上了宫门外停着的马车,才挣脱开来,“我还有事,今日不能随少将军一起出宫。”说完,转身下马车,没有一丝留恋。
陆十洲胸口一疼,他一走出大殿就发现站在拐角处的沈初,还有她看向蔺淮言时的满心欢喜,自己朝思暮想之人眼中却只有他人......
他闭上眼睛,落寞道:“你推迟婚约是为了等蔺淮言。”
不是问句,是陈述。
蔺淮言公然拒绝太傅之女,又当众要求探查旧案,别人只以为蔺淮言是年少轻狂,但是陆十洲清楚他这样做的目的。
沈初诧异,回头对上陆十洲那双深藏心事的星眸,觉得奇怪,但是一想到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什么也没问,提着裙摆离开。
看着头也不回的沈初,陆十洲紧了紧拳头,待那抹白色人影消失在宫门后,他思索半晌,终是下了马车再次入宫。
经过方才一幕,沈初知道此刻不适合去找蔺淮言,她先去给李思齐施针,然后又去静思殿给李哲禹换药。
李哲禹行走不便,躺在躺椅上,听见沈初的声音就想起被放脓血的疼痛,唰的一声打开折扇盖住自己的脸,全当看不见她。
“三皇子也不要怪我,谁让你没事非跟一个畜生过不去。”沈初拿起刀继续给他清创。
李哲禹疼得龇牙咧嘴,“我哪知道那波斯猫脾气这么大,上次舒公公对一只野猫泼沸水,野猫瞬间就不挣扎。”
猫中毒后全身血液沸腾,精神烦躁处于崩溃边缘,脾气自然暴增。
沈初捡着话追问道:“舒公公是谁?好像没听人提起过。”
“守皇陵的宫人,偶尔会回宫中一趟,”李哲禹说完突然半坐起来,桃花眼眯成一条缝,沉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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