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丫头不错,就选她了!”她只敢低着头,那位主子的绣鞋上精细的花纹栩栩如生,她以后就跟着这位贵人了吗?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你的脸!”她抬起头,这位原来是帝后最宠爱的公主,玉安啊。
“以后你就叫辛夷吧,当本宫的贴身侍女好了!”池茉珂看了看辛夷的小辫子,心想这样心思细腻又手巧的姑娘,不能被别人抢走了。
自此,她七岁,有了第一个名字,也是她此生唯一的名字。
辛夷手巧,池茉珂爱极了她为自己编的辫子。辛夷做的甜羹搭配茶点,带着花香让池茉珂每日都要吃些。
辛夷逐渐成为了池茉珂的心腹,两人在计谋密布的深宫中相依为命。
“茉儿,早些歇息吧……”辛夷看着池茉珂在书桌旁用心写着什么的,烛火昏黄模糊了那一瞬心动。
“好!”辛夷注意到池茉珂近日的反常,隐隐有一种猜想。
只是没几日那用心写的书信被池茉珂用火烧成灰烬,池茉珂也病了大半个月,辛夷才知晓池茉珂的心思。
二
当公主被挑中要嫁给那位将军时,辛夷的心中无比苦涩。
“辛夷,你年岁可以出宫了,你要出宫吗?”池茉珂半倚在床榻上,“或者跟着我,去将军府?”
辛夷沉默了许久,她不愿离开公主,可她的身份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让她那些妄想如愿的。
她知道公主不会属于她,公主会有驸马,她只要跟在公主身边就好。
“奴是公主的人,此生只追随公主一人!”当她说出这句话,却看见公主轻笑了一声。
“辛夷,你若是男子就好了,本宫倒愿意和你……”灯火被池茉珂吹熄了,在这个不平静的夜晚,两人的心却渴望得到不可能的自由。
池茉珂近乎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躺了一晚上,此后她的命运拴在一个将军身上了吗?
至少比和亲好,至少还在这片故土之上,将军看公主的身份想必也不会苛待她。和亲啊,身子便不是自己的了,红颜枯骨的丰功伟绩她不愿,以色侍君的糊涂账她更不愿。
可嫁给匆匆一面的人就算好了吗?她不甘心,可她又有什么能力去尽力。
三
辛夷很早就知道自己不一样了,深宫里的人都清醒且早慧。
她明明知道公主是高不可攀的贵人,是自己万万不能肖想的,可她还是不受控制地想多靠近一点。
公主与她是那样的亲密,心有灵犀的感觉如此荒谬,她竟生出心思渴望公主此生都留在宫中不嫁人。
程公子在文会上的表现辛夷看在眼里,很明显他的目标就是得到公主的垂爱。
公主虽然在这宫中看尽许多计谋,毕竟还是憧憬爱欲的少女。
可比起远嫁给只有一面之缘的将军,她情愿公主嫁给心仪之人。
至少在天子管辖范围,程家不敢造次。
而那苦寒之地,公主身子娇弱,怎么受得住?
她只愿公主欢喜,所以当公主提出想要逃出宫去见一面程公子,她也心甘情愿为公主掩护。
只是公主突然改了心思,她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她想要抓住自己的命运。
夹竹桃汁滴落在澄清的酒水中,随着车马远去。
“公主……”我只能看见公主的侧脸,她似乎是哭了,可她低声在我耳边说她不后悔。
神佛有眼,请让这些罪孽都压给奴一人赎,让公主平安幸福吧!
她是这样的瘦弱,风雪磋磨还能剩什么呢?
四
窗纸模糊殿外的风雪,灯火迟缓映上缠绵悱恻。
胭脂恍若海棠落上她的手腕,攀附其上是谁不安的心。
“殿下?”辛夷只觉酒气熏人,揉皱她朝思暮想的情意。
熏香缭绕抽取她的魂魄,她分明滴酒未沾,也已经神志不清。
“殿下?”辛夷压抑不住苦苦渴求的心,触手可及是谁动摇的痛苦?
“殿下!”辛夷深刻感知到灼热在耳侧绽放,她在冰雪中渴望得到救赎月光的垂怜。
迷梦一般的景,她情不自禁拥住那快要垂落的衣裙,闭眼小心去感受那缕幽香。
颤抖扯下纱幔,朦胧中烛火摇曳如水,她的心无比疼痛,公主喊的是谁的名。
而她只能紧紧相拥,任凭对方咬下一个个血印。
烛火熄灭,她擦去公主眼角的泪痕,青涩的wen像是初见的命中注定。
这辈子,我们都将纠缠不清了。
遗落的酒液被舔舐干净,是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不知收敛还引火自焚。
若是飞蛾赴火便也甘愿,此夜算合卺之欢,此生任心上人蹉跎……
五
程驸马心思深沉,原先是谁的一时兴起,情深缘浅从他口中说出。这般薄情无义之人,却让公主痛入骨髓,噩梦缠身。
公主一意孤行,辛夷处处留心,唯恐被小人钻了空子。
那夜,驸马心情莫名极好,让公主在府中安心休养,辛夷本想带着公主逃出这幽闭的深渊。
可谁知,那来人竟是宫中陛下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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