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瑟没听出许佳允这句话的深意,笑道:“但愿你一直这么清醒,那没事我先挂了,过阵子我回国再联系你。”
“好。”许佳允应道,随后又轻轻地唤了声:“姜老师。”
“嗯?你说。”
“没什么,就是想认真的,郑重的跟你说声谢谢。”许佳允语气格外的认真,“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没有你,我连证明自己的机会都不会有。”
“你这丫头,突然这么感性怎么回事?不会是裴桑屿又欺负你了?”
“没有。”许佳允急忙道:“就是纪录片完成了,有感而发而已。”
“嗐,只要你以后不退圈,以后我们搞事业合作的机会多着呢!你若是回回都感谢我,那多生分啊!”
“也是。”许佳允无奈地笑了声,“我挂了。”
“好。”
通话结束,姜瑟看向对面坐着泡茶的宴南州,“我猜得对吧,这丫头一回到岳城,事业心就大打折扣!”
宴南州撩起眼皮,清隽的面容神色温淡,“她怀着身孕,目前是该以孩子为重心,这并没错。”
“我也没说这样不对。”姜瑟摸了摸下巴,歪了下头说:“可我总觉得她今天说话的语气不太对?特别是后面那几句,怎么感觉像诀别呢?”
闻言,宴南州眉心一蹙,看着姜瑟,“她是怎么说的?”
姜瑟回忆了下,将许佳允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复述了一遍。
宴南州听完,脸色凝重。
姜瑟很少看他这副样子,心不由提了起来,“喂,你这什么反应啊!”
“你什么时候回国?”
姜瑟算了下接下来的行程安排,说:“半个月后吧?”
“或许,你可以提前回国。”宴南州语气郑重:“尽早吧,我觉得她的状态不太对。”
姜瑟被宴南州这么一说,心里越发不安了,当即打电话给助理,推掉了一些不太重要的行程,最后定了一周后回国的机票。
宴南州等他打完电话,说道:“下周我和你一起回去。”
姜瑟放下手机,孤疑的看着他,“南州,我怎么觉得你对那丫头过分上心了呢?”
宴南州端起茶杯,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茶。
搁下茶杯,他看着姜瑟,“我说过,她的眼睛很像她。”
闻言,姜瑟皱起眉,“可是你不是查过了吗?她的生母是许英澜,生父是沈昊明,她不可能和她有任何关系!”
宴南州不说话,清隽的脸没什么表情,一双清冷的眸子望着某处,视线失了焦……
-
深夜十二点,黑色迈巴赫驶入别墅。
车停稳,周景下车打开后座车门。
裴桑屿从车内下来,抬眼看向二楼主卧的方向。
没有灯光,许佳允该是睡下了。
裴桑屿迈步往别墅里内走去,脚步生风,语气冷沉:“让迟雨来见我。”
“是。”
周景顿步,叹声气,拿出手机拨通迟雨的电话。
几分钟后,二楼书房。
裴桑屿站在床边,手指夹着烟。
周景推开门,看向身后的迟雨,“进去吧。”
迟雨对他微微颔首,走入书房。
书房门关上,周景站在门外,抬头望向走廊天花板上的白炽灯,重重叹声气。
书房内,迟雨站在门口几步远的地方,低着头:“裴先生。”
裴桑屿转身,走到办公桌前,将香烟摁在烟灰缸捻熄。
他抬眸,冰冷锐利的目光扫向迟雨,“你跟我几年了?”
“五年。”
闻言,裴桑屿挑眉,“你倒是记得清楚。”
迟雨神经紧绷,后背发凉,“裴先生对迟雨有再生之恩,迟雨铭记于心。”
“既是这样。”裴桑屿冷呵一声,“怎么还三番两次违背我的命令呢?”
迟雨后背汗津津,始终保持着低头的姿势。
“裴先生,我很抱歉。”迟雨唯一能说的只有这个,她知道自己对裴桑屿不忠该罚,但她从不后悔。
裴桑屿看着迟雨。
他栽培了那么多孤儿,阿缘周景迟雨都只是其中之一,但只有他们三人是他放心放在身边用着。
裴桑屿一直知道,迟雨是他们三人之中,性情最为冷淡的。
因为心软违背自己作为保镖的职业道德、违背她为人的信义,这样的事情,裴桑屿一直认为绝不可能发生在迟雨身上。
可偏偏,就是这个性情对冷淡的迟雨,为了许佳允心软了,且一而再的背叛他!
“许佳允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不惜冒着被我废掉的风险也要帮她?”
“我个人的决定与少夫人无关。”迟雨鼓起勇气抬起头,她看着裴桑屿,“裴先生,我背叛您,辜负您的信任,您怎么罚我,我都认。但能不能求您,别再为难少夫人……”
裴桑屿眯眸,冷声道:“迟雨,你还不够资格求我。”
迟雨抿唇,再次低下头。
书房里气氛压抑。
裴桑屿又点燃一根香烟,薄唇含住抽了几口,缓缓吐着烟圈。
他冷硬的侧脸隐在袅袅青烟中,那双黑眸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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