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诺进门将拉杆箱立在墙角,环视一圈后,走到谢蔚面前。
“我睡眠轻,晚上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休息。”
谢蔚故作淡定,指了指旁边的房间,“客卧没人住。”
他目送人拉着行李箱走过去,客房内人影忙碌,没多会儿工夫她又穿着睡衣出现在他面前。
“可以睡了吗?”
“……”
她的语气太过直白淡定,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件多让人不齿的事,对她来说更像是一份工作。
陆予诺公事公办的态度惹恼了谢蔚,他真心向明月,明月不光照沟渠,还是照了另一半地球的沟渠。
“还有一件事,我洁癖,做之前你要洗澡。”
话落,她先去浴室洗澡,再出来时穿着清凉的睡衣,人从眼前过,直接走进主卧。
在谢蔚的注视下,往床上一趟,主卧里再没了动静。
以前她咄咄逼人,没事还喜欢跟他呛两句,现在千依百顺,却让他格外心烦。
陆予诺躺在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客厅斜进来一片光,照亮展架上的汽车模型,她经过浴室时,还看到隔壁房间里装着整面墙的落地展柜,展柜里摆满了手办。
他的爱好在陆予诺眼里就是不务正业,这也让她想起陆航旖来。
这些仗着长男身份就可以继承家业,甚至连能力和头脑都没有的人,就可以被父亲无条件的喜欢,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客厅里,脚步声渐渐走远了,最后听见浴室的门关上,接着传来淋浴声。
陆予诺闭上眼,接下来发生什么,她心知肚明。
人一旦陷入黑暗中,听觉格外敏感,连他关水的声音都能轻易的捕捉,在谢蔚来到床尾时,她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下一秒,脚踝被他微凉的掌握住,不等她反应,一股大力将她扯下去。
他用被子盖在她脸上,修长的手指拨下睡衣肩带,后面的画面她甚至不敢想象,只知道风卷残云后,她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陆予诺发现躺在客卧的床上,揉了揉眼睛,被子下的身体竟一丝不挂。
谢蔚比她起的早,或者准确的说,是比她离开的早。
陆予诺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等人刚到门口换鞋,房门被从外打开,谢蔚拎着早餐回来。
看到她一身干练的打扮,下意识的抬手,“我带了早餐给你。”
陆予诺也停顿下,经过昨晚的事,两人关系不同了,现在的关系看着可不像交易,更像同居。
她拿走豆浆,其他的在公共场所吃都有味道。
谢蔚也没再劝,等身后的门关上,他才赶紧把早点放在餐桌上,匆匆来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紧贴着玻璃往下看。
没多会儿工夫,陆予诺从楼门走出,经过园区的小路直奔停车场走去。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他也没急着接,目送陆予诺走远才去接电话。
看到是谢津的号码,满嘴的起床气,“什么事大早上打电话,就不能让人休息好。”
谢津莫名被吼,一脸的无语,“哥,是你让我今早给你打电话,提醒你去德成取车。”
谢蔚:“……”
默了默才说:“哦,你在哪了?”
谢津说:“我已经在店里了,你还来不来?不来我自己去接车了。”
路途遥远,让谢津一个人去他不放心。
“来家里接我。”
挂了电话,谢蔚赶紧收拾,等谢津到楼下,正好二十分钟。
他坐进车里,谢津就察觉出不对劲了,歪着头看谢蔚说:“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不同。好像挺亢奋的,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跟我讲讲。”
“……”这怎么能跟他讲。
“说说呗。”
“……”
他越是好奇,谢蔚口风越紧。
“别问了,没什么。”他敷衍了事。
车开了五个半小时到德成,见到女车主后他先给估算了一下大致的费用,对方也是个不差钱的主,当即就给谢蔚转了改装车的订金。
“谢谢你了,要没你亲自上门服务,这台车我也就不打算改了。”
谢蔚说:“你这么完美的人,还能忍得住不改?”
“当然能。”姑娘笑语,“我这台车,要么不改,要改就必须是你谢蔚改。”
谢蔚笑笑没说话,女车主之前的那辆跑车就是自己改的,要是不满意,能找几百公里外的人改她的车。
所以说,他的名号在圈子里是响当当的存在。
“帮我估算下,改完需要多少钱?”
“说说你的要求。”
女车主:“跟上次一样,唯独车身颜色,这次换冰莓紫。”
“OK。”
谢蔚双手插着兜,绕跑车一圈,根据她的要求,给了一个大致的报价,但最终的费用要等他把车开到改车行后才能确定。
今天这单生意,要不是关系太好,他才懒得来取车。
在德成吃了午饭,两人往回赶。
一来一回,到江城天已经黑了。
谢蔚到店里就开始忙,有些零配件需要定制,而且还是从国外订,给跑车做完方案,这一忙就忘了时间,等他做完预算发给女车主,才注意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店里早就没人了,他关好店门,开车回家。
晚上没吃饭,经过路边买了一份牛肉炒饭,进门就看到鞋架上的高跟鞋,这才想起陆予诺也在。
他进门往厨房走,陆予诺穿着睡衣从房间出来,看到他拎着的饭盒,略一蹙眉,问:
“回来了。”
“嗯。”
谢蔚随口应一声,进厨房拿了一个盘子,将饭盒里的炒饭倒进去。
陆予诺倒杯水放在桌上,顺势坐在他对面的座位。
谢蔚慢慢咀嚼,拿起水杯喝口,说:“谢谢。”
陆予诺问他,“是晚饭还是宵夜?”
谢蔚说:“晚饭。”
“吃这么晚?”
“嗯,去外地取车,回来就做改车方案,没顾得上。”
陆予诺双手交叠覆在桌上,语气郑重的说:“既然这么辛苦,不如早点做你该做的事。”
“……”
谢蔚咀嚼的动作慢下来,懂她话里的意思。
父亲有老的一天,他也不能一辈子都做自己喜欢的事,终将去接管公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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