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舟野怔了怔。
姜太后面色骤变,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竟一时语塞,难以辩驳。
一旁的宫女可心见此情形,连忙上前扑通跪地,对着帝王哀求道:“陛下万万不可啊,此事本就起自凤鸾宫,与太后毫无关联,即便要搜宫,也不该牵连慈宁宫啊。”
楚云骁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这里何时轮到你多嘴了?莫非,你想指教朕如何行事?”
“奴婢不敢!”可心惶恐不安,“奴婢只是心系太后娘娘,太后她……”
“赵德全!”楚云骁脸色阴沉,“将这个不知深浅的贱婢拖出去,朕不想再看到她。”
“是。”赵德全挥了挥手,示意左右宫侍,将人拖起。
“陛下饶命!”可心惊慌失措,慌忙转头向端坐于主位的姜太后投去求助的眼神。
“皇帝,你这是何意!”
姜太后神色阴沉,“可心乃是哀家的宫女,你怎能如此随意处置!可有将哀家放在眼里!”
“她言语无状,不懂规矩礼数,母后不知如何管教下人,那朕自然要替母后分忧。”楚云骁沉声道。
“陛下息怒。”沉默许久的徐舟野适时开口,“她也是出于对母后的关心,一时情急失了分寸,陛下就看在她是初犯的份上,饶她一命吧。”
楚云骁闻听此言,思索片刻,随后应许了徐舟野的求情,“皇后所言甚是,那就罚她去浣衣局做苦活吧。”
徐舟野微微一笑:“陛下圣明。”
姜太后面色阴沉至极,这夫夫二人一唱一和,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将她视如土芥,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道:“罢了,就依皇帝所言吧。”
虽然心有不甘,但她明白此时不宜与楚云骁正面冲突。等以后找到机会,再把人捞回来也不迟。
然而,楚云骁并没有就此罢休。他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抹冷冽,接着说道:“母后身边的宫人愈发没规矩了,不如朕派一些机灵点的人来侍奉母后,省得以后再生出事端。”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听起来不像是在商量,更像是在下命令。
姜太后闻言,心中的怒意再也压抑不住,正欲发作之际,却又突然想起还未班师回朝的外甥,只得强行将怒气压下去。
她嘴角僵硬地扯出一丝笑容,故作镇定地说:“皇帝有心了,只是哀家喜欢清净,人多反而会搅扰安宁。”
“也好。”楚云骁表示赞同,而后接着补充道:“不过,还望母后不要太过仁慈,以免被那些不知规矩体统的下人坏了名声。”
*
各宫嫔妃接到皇帝下达的搜宫旨意后,皆面露惊愕之色,茫然不知其因。
唯贤妃与舒贵妃知晓其中缘由。
贤妃闻此讯,端庄面容之上尽显难看之色。
而谢遇淑则是一副静待好戏上演之态,在宫中摆上瓜子与米酒,邀身旁宫侍一同享用。
芝兰疑惑,“娘娘,您看上去似乎很……激动?”
谢遇淑边嗑瓜子边说道:“能令贤妃那贱人栽次跟头,本宫自是欣喜,恨不能立于城墙之上,敲锣打鼓,昭告天下!”
芝兰:“可是娘娘,您又如何得知此事与贤妃有关?”
谢遇淑扬唇,一脸高深莫测道:“从本宫第一次见到皇后开始,本宫便知道…贤妃这小贱人总算踢到铁板了。”
“……”
原以为自家主子能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话,没曾想就…这。
主子当真是恨透了贤妃。
不过也是,当年新皇即位之际,朝局动荡,朝堂之上尽为太后一党所掌控。贤妃又是站在太后一方,一直视主子为眼中钉,其后竟突然告发主子与侍卫有染,致使那侍卫遭太后下令处决。待主子知晓此事,已然太迟,所有处置皆由太后一手包办,丝毫不给人辩驳之机。
不仅如此,贤妃的父亲还诬陷主子的父亲贪污受贿,将其打入诏狱,最终被折磨致死。
要不是太后念及主子乃皇帝所青睐之人,勉强留其下来以博皇帝欢心,断不会让其存留至今。
芝兰深深地叹了口气。
谢遇淑并未察觉到她的举动,磕瓜子磕得出神。
她心想,若非当年楚云骁救她一命,如今怕是无法留下来看贤妃的报应了。
只不过,楚云骁救她一命是有所条件的。
留她在宫中,无非是为了制衡后宫而已,必要之时她亦是一枚棋子,任凭帝王差遣。
*
历经近一个时辰的严密搜查,终于有了结果。
姜太后神情肃穆,端坐等待侍卫禀报。
一旁的楚云骁和徐舟野则面色沉静,仿若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启禀陛下,凤鸾宫未见异常,其余各宫亦是如此,只是在叶贵人的宫中搜出一物。”
侍卫手持匣子,毕恭毕敬道。
姜太后闻听此言,面色骤然一变。
她目光锐利如电,紧紧盯着侍卫将东西呈递给赵德全。
在众人的注视下,赵德全小心翼翼地开启匣子,只见其中装着一盒白色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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