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不必。”
赵渊伸出两根手指,将她的玉手挪开。
“这怎么行……不揉开会一直疼的……”
她不依不饶,又揪住了他的衣袖。
他被闹得不耐烦了,兼之后腰抽疼,随手一挥,拍在她的手背上。
随着一声脆响,二人的脚步皆顿住了。
沈青棠只觉手背上火辣辣地疼,可看他黑着脸,她只好吸了吸鼻子,暗暗安慰自己,待会儿再哭,这会子不是时候……
“爷说的对,她们……她们没劝住我……”
“虽有错,但是看在她们一贯忠心的份儿上,可不可以少打一点……”
她的眼睛红得像兔子,抽抽噎噎的,竟还想着拿几个伺候她的婢子。
啧,可真是护短。
他垂了垂眸子,伸手牵着缰绳,扭了腰,马是不能再骑了,得等金影赶马车来。
“爷……”她紧紧地跟着,细嫩的手背上红肿一片,仍执着地揪着他的衣袖。
他暗暗思量着,方才也没用多大的劲儿,怎的就肿起来了……
她那婢子也真是心大,若不是他及时赶来,她不甚摔下来,可就没命了。
这样粗心大意的主仆几人,能是细作?
还趴在人家墙头外面瞧热闹,也不知脖子上面的东西是怎么长的。
赵渊愈想愈觉气闷,脚步愈快。
可他没注意到的是,他竟然会因为觉得她不是细作而松了一口气。
沈青棠见他不理睬,急得上前一把箍住他的劲腰:“爷您别生气……”
抱上去的那一瞬,她才恍然想起,蓉娘和杏儿的身契可是在她自己手里的。
赵渊再气,也不能越过她去教训这些婢子。
嗐,她白着急了。
而前头的赵渊被她冷不防一抱,脊背都僵了僵。
正要叫她松手,便见那人已自发将两条藕臂收了回去。
赵渊脸一黑,怎的,是心里有对策了?不需要求他了?所以连亲昵都懒得装了?
“爷,玉奴那儿有上好的药膏,回去便命人给您取来……”沈青棠从腰间抽出丝帕,抹了抹眼角。
赵渊一瞧她的脸色,便知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是觉得我不能发落你的那个婢女?”他的嗓音带了几分饶有兴趣,“可深宅大院里头,要叫一个人死了残了,可有的是手段。”
沈青棠悚然一惊,她怎么忘了,眼前的这位可是东宫太子爷跟前的人。
那些朝廷重臣落在他手里都讨不了好,何况区区一个杏儿?
这个男人的性子,委实霸道,说这些难道不就是要她伏低做小,哄着他么?
她面上的镇静悄然散去,连忙放低了姿态,惶惶然四下张望,而后打着胆子用柔荑勾着他的小指。
“爷,此事是玉奴想岔了,您不过是担心玉奴罢了,玉奴不该错以为您只是要惩戒那些婢子……”
除了远在江南的阿娘以外,沈青棠从未在谁跟前说过这般讨好的话,如今遇着赵渊了,倒把平生撒娇卖痴的手段都使了出来。
赵渊听着这话倒还算有几分意思,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径自往竹林外走去。
金影恰带着车夫赶了马车来,见赵渊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沈青棠,嘴角便忍不住翘起来。
啧啧,看来老夫人要抱重孙子这事儿,又有戏了。
“主子,沈娘子,你们上车,那马儿交给属下便好。”
他笑呵呵地上前,赵渊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的笑脸看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顾着想事情,竟没有甩开沈青棠的手。
眼下那小娘子正垂着螓首,耳珠红得似要滴血一般,乖巧地被他牵在掌中。
“上去吧。”借着上马车的功夫,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细腻软滑的柔荑松开。
沈青棠羞答答地在他面前登车,可身子刚起来,他便在她的后臀下瞧见了一小片可疑的深色痕迹。
恍然想起蓉娘说的,她如今是小日子。
“仔细摔下来。”他耳尖微红,借着双手虚扶她腰际的功夫,用宽大的袖子替她遮了遮。
沈青棠先是讶异于他突然的体贴,而后瞥见他微红的耳尖和躲闪的目光,立刻便悟到了什么。
想来是出来久了,又四处乱动,才……才弄脏了袴子……
竟被他瞧见了……
她一时羞得无地自容,立在马车里不知如何是好。
赵渊高大的身躯矮身进来,在马车中投下一片阴影。
“无妨,坐便是。”他嗓音低沉,从她身边越过去,坐在了主位上。
沈青棠红着脸摇头,一时不知在纠结什么。
到底武安侯府也不缺这一辆马车,脏了也无甚要紧,可她就是羞于让擦洗马车的下人知道这事儿……
赵渊心里一哂,这小娘子,倒是讲究得很。
他漫不经心地将玄色的衣袍脱下,叠做几层,往身边的座位一铺。
“坐。”
沈青棠水润的眸子在他面上停了一停,真心实意地福了一礼:“多谢爷。”
待屁股坐定,她伸手摸了摸那袍子的衣料,又道:“玉奴改日给爷赔一件更好的衣裳……”
不是她吹,赵渊这衣裳虽是玉绸做的,可远比不上姜熙手下改良过的杭绸。
赵渊眉头微挑:“不是只有一两钱的月例?这衣裳可是用东宫赏的布料做的。”
沈青棠轻咬贝齿,真是的,险些说漏嘴了。
她连忙找补道:“是玉奴说错了,寻常的衣料如何也是比不上太子爷赏的……”
“不过爷今儿借了玉奴这件衣裳,料想是不能再穿了,玉奴定要赔您的……”
“虽料子算不得好,到底是玉奴的一片心意嘛……”
赵渊微微蹙着眉闭目养神,只觉她今日的话也忒多了些。
虽不叫人讨厌便是了。
二人回到侯府,因着沈青棠袴子还脏着,赵渊勉为其难地送她回香雪阁,走在她身后替她遮掩着。
侯府的下人们无不纷纷侧目,只道这位大郎君还真是宠爱这个通房丫头,走到哪里都带着,回府了还要往她院子里去。
“多谢爷,请爷进屋先喝杯茶水吧……”沈青棠红着脸,拉着蓉娘去耳房换衣裳,命沉玉上茶。
赵渊本想说不必了,可刚到她的寝屋外头,他便敏锐地瞧见了窗子里头,书架的旁边,似贴了许多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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