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走到城里最热闹的一条街上,只见人来人往,车马不息。
两人走到个水果摊前,铁牛捧起一只菠萝,问摆摊的老妇道:“这怎么卖的?”
老妇抬头瞥了他一眼,撞上白鱼冰冷的目光,立即低下头去。
铁牛提高嗓门儿道:“多少钱?问你话呢!”
老妇像聋了一样,对他不理不睬。铁牛眼睛转了转,忽然抱起菠萝就走,边说道:“没人理我,我可拿走了。”
老妇依然不开口。
铁牛叹口气,将菠萝放回去道:“算你狠。不过想想你们也可怜,有一张嘴却不能说话,憋得不难受吗?”
他身后的白鱼忽然开口道:“你们汉人有句话叫: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她不张嘴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铁牛笑了:“他奶奶的,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原来会说人话呀!”
沈鉴道:“阁下既然肯开尊口,想来必是有所指教。”
白鱼道:“指教谈不上,只希望你们能明白一个事情。”他伸出手指,在胸前从左到右划了个圈子。所有人突然像被施了法术一样一下站住,热闹的集市顿时鸦雀无声。
白鱼得意的道:“请二位莫要忘了这里是王舍国,我们的地盘。在下随时可以请二位换个地方住。”他凑近沈鉴,用挑衅的语气说道:“大人知道吗?椰子树下可凉快着呢。”
铁牛脸色一变,拔刀在手:“王八蛋,找死吗?”
沈鉴却轻轻摆了摆手:“白鱼兄请了,我却不这么想。”
白鱼笑了:“阁下的意思呢?”
沈鉴大声道:“在我看来你们都是懦夫、胆小鬼、没骨头的孬种。谁也没胆子朝我们动手。”他说罢挺起胸膛:“白鱼兄,我说得对吗?”
白鱼还在笑,脸上的表情却多少有些不自然:“就凭你们俩还想对抗数千人?”
沈鉴道:“可惜我们不是两个人,我们背后是整个大明。你应该很清楚,我和赵副哪怕只少一根毫毛,大明的舰队都会毫不犹豫的摧毁王舍国。哈曼国王懂这个道理,所以他把烂摊子交给你。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也明白吧?”
白鱼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看起来真的像一条苍白的死鱼,但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沈鉴点点头:“很好,看来你明白。”说罢扬长而去,而这次白鱼并没再跟来。
铁牛边走边回头偷瞧,对沈鉴道:“真有你的,我算明白‘明谋’是什么意思了。咱们哥儿俩有大明撑腰,量他们不敢怎样。”
沈鉴苦笑着摇摇头:“我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别忘了咱们皇上的秉性,一旦事情有变他会立刻将你我弃之不顾。此番西洋之行,皇上意在广树恩德,岂肯为两个七品小官儿得罪西洋诸国?我方才的话只能吓唬旁人,铁牛兄可不能当真。”
铁牛问道:“若是没唬住他们会怎样?”
沈鉴淡淡一笑:“给椰子树做肥料喽。”
铁牛不由惊得冷汗连连。
沈鉴道:“铁牛,趁现在无人盯梢,咱们再去一次岛西边。若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没机会了。”
铁牛点点头,但突然对一块巨石喝道:“谁?给我滚出来!”
从石头后面鬼鬼祟祟走出一人。他脸上照着黑布,似乎很怕被认出来。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相当偏僻的荒野。
沈鉴问道:“你找我们有何贵干?”
那人扯下脸上的黑布道:“二位大人,是我!”
沈鉴一愣,想起此人是之前走访过的都兰。
都兰道:“二位,我长话短说。你们离岛时能不能把我一家带走?”他四处看看,低声道:“人们已经逼死阿吉,我也快了。已经有人开始叫我叛徒,你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吗?”他用手指在脖子上一划“绞死!”
沈鉴道:“带你走可以,但你应该是有备而来。对吧?”
都兰道:“不错,我有投名状。但我和阿吉不一样,不认识山里的路……”
铁牛哼了一声:“说了半天还是派不上用场。”
都兰道:“别急,我有这个。”说罢从袖子中拿出一张厚厚的羊皮纸道:“这份是岛西边的地图,够换我们一家的船票了吧?”
铁牛疑道:“你哪儿来这么机密的东西?我们怎知它是不是真的?”
都兰连连作揖道:“我的大人呀,我一家的性命都指望你们呢!实话跟你说吧,当年大灾来临之时不少人都曾打算往西边跑,便绘制了这图纸。其中标记的地点物产丰富,很适合做避难所。你们只要按着图纸排查一定能找到幸存者。不过事先声明,要是先知死了可不干我事,你们仍然要兑现承诺。”
沈鉴道:“好,我信你。”说罢又问道:“你可知幸存者的头领是谁?”
都兰道:“一个名叫苏罗的婆婆。逃亡前是王室的占星师。”
沈鉴又问:“其人如何?”
都兰道:“人品自然是没得说。更难得的是虽为一介女流,却足智多谋。若没有她,幸存者绝不可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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