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接吻了?
这个揣测让我浑身血液凉透!
蓦的,下巴被骨节修长的手捏紧,我被迫撞入薄宴时暗流涌动的潭底。
“有实无名的薄太太?或者,即将卸任的薄太太?”
他眯起眼阔,漫不经心的撂话,却让我高悬的心瞬间断线!
一颗心痉挛震颤,久久找不到反应。
唯有眼眶越来越热,快要把视线模糊。
颤唇问出那句话,“你要……和我离婚?”
“离婚先不急,老太太身体不好,过段时间再说。”
我捏紧了手心,心跳如鼓,快要不能呼吸。
他跟着沉默。
我们站在卫生间通明的灯光下,明明还是夫妻,四目相对,却是一字不发。
空气涌动,来自他身上的气息混合酒精味无孔不入的侵袭着我。
我有些晃神。
“棠梨……”
他呓了句。
我颤起睫毛看他。
“想要什么,尽管提。”
悬着的那口气瞬间散了。
我眨眨眼,笑,“这么大方,我不会客气。”
哪怕疼的痉挛,甚至想有骨气的撂狠话,我还是把那股不甘轻轻咽下。
自从三年前棠家破产,父亲跳楼自杀,母亲脑溢血变成植物人。
骄傲任性的棠家大小姐就死了,现在行尸走肉的是歌手棠梨。
薄宴时神色冷下去,抿着薄红的唇看我。
“也是,对你来说钱最重要,”他眼神瞬间凌厉,嘲弄十足,“她不同,她心里只装着我这个人,比你单纯多了。”
“还有。”他突然抬起头,眼底星光碎尽,像是在看我。
我被这个目光打的措手不及,心脏细微的震颤中,听到。
“别伤害盈盈,不然别怪我不顾念旧情。”
“宴时!”
清甜的女声穿透空气,也打断了我的情绪。
白盈盈找过来,看到我们在一起,眼底探究很浓。
“棠梨姐?”
又看薄宴时,半真半假的试探,“你们聊什么?棠梨姐这么漂亮,你就不怕我吃醋?”
薄宴时见到白盈盈就开始旁若无人,手指轻刮她鼻尖,目光温柔能挤出水。
“她也配和你比?”
白盈盈吐舌,嗓音压的又低又软,“别这么说,女孩子要生气的,而且棠梨姐那么优秀,我怎么比得上?”
我抿着唇,突然觉得自己比头顶的白炽灯还要亮。
薄宴时凉淡的扫了我一眼,在走廊顶灯照耀下,声音讥诮入骨,“在我心里,你最瞩目。”
白盈盈咯咯的笑声穿透走廊。
接下来的话我听不清。
胸膛下那颗心痉挛着发颤,我仓促告辞,回到包厢拎起包要退场。
齐衡嘲弄的话响起。
“有些人就是不识相,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我猛的回头看他。
他被我凌厉的目光一震,心虚佯怒,“看什么看?”
我笑,“听说齐少为了追求林倾城林大小姐,豪掷千金,却依旧换不回美人一顾。”
“苏越苏小姐更是无数次在公众场合呵斥齐少不许死缠烂打,不知道齐少的行经算不算舔狗?”
“不,或许应该称呼齐少为海狗?毕竟舔一个叫舔狗,舔的太多,那就叫海狗?”
“你——”
齐衡恼羞成怒,拎起桌上酒瓶就要砸过来。
我头皮一炸,浑身发麻,强烈的后怕顺着脊背攀爬。
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血溅当场。
然而阖眼良久,预期的疼痛却未至。
倒是酒瓶碎裂的“砰”声倏然在耳边炸响。
我睫毛一抖,掀开眼帘。
映入眼底却是薄宴时痛苦隐忍的俊侹脸庞。
他长臂挡在我面前,酒瓶在他肘弯裂成碎片,酒液洇湿了他身上的黑西装,隐隐有血沿着布料淌落。
他长睫微颤,撩眸的瞬间,磅礴气势逆天而起。
“闹够了?”
他抿唇看着齐衡。
齐衡胆儿都破了,声线更是哆哆嗦嗦,“薄爷,我不是故意的。”
“您伤到哪儿了,我这就带您去医院,都是她太嚣张我才想着替您教训教训她。”
薄宴时冷笑,“代我?”
他那双泛着冷光的眸看过去,齐衡抖得更厉害。
一双眸惊疑不定在我和白盈盈身上穿梭。
“薄爷,我知道错了……”
还是白盈盈求情,这件事才算告终。
齐衡开车带着薄宴时和白盈盈去医院,目送他们离开,孟怀远才看向我。
“嫂子,我送你。”
上了他的车,迎面而来就是一句,“对不起,他们戏弄你,我应该提醒你一句。”
我一滞,笑了笑,“跟你有什么关系,况且我也没在意。”
跟在薄宴时身边的三年,齐衡这样的戏弄不胜枚举,我……都快要习惯了。
只是今天,我忍不了了。
孟怀远目光有些深,“有什么打算?”
我放空了目光,“顺其自然吧,离了谁不是过。”
孟怀远这才松口气。
“你能想开就好,其实……你不当我嫂子也挺好。”
他透过后视镜望我,笑了笑。
告别孟怀远,摸黑进入房门,我躺下睡了个昏天暗地。
第二日醒来已经中午,摸起手机一看,十一个未接。
首先就是红姐。
她给我带来一个坏消息,和我签约的合作商全部撤资,就连下个月的金曲奖,本来是入围的,现在也被通知取消参赛资格。
我的心脏一紧,捏手机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薄宴时明知道,当歌手是我年少时的梦想,明知道金曲奖对我有多重要,更是明知道这首歌写尽我对他的感情……
不过是爱上了旁人,就忽略我的所有,甚至不惜用这样的方式来警告。
昨天我和齐衡的争执,把他惹到了。
男人,真绝情。
我捏着手机,半晌没发出半个字。
挂掉电话,通话界面躺着婆婆叶锦的三个未接。
我定定神,回拨。
叶锦的声音清冷中透着威压,“你在哪儿,立刻回老宅!
当初所有人反对,你们执意要结婚,可
现在看看,你连自己男人都管不住!”
三年前,薄宴时提出和我结婚,遭到薄家所有人反对。
我和他跪了三天三夜,才终于换来他们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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