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衙后院,陈觉悄然来访。
进城之后,陈觉与张素的来往骤然密切起来,每每对坐叙谈,总脱不开华兴一事,却又拿不出任何制衡之法,只能徒唤奈何。
这次过来,张素直接问陈觉,若是华兴人打过来,你有多大把握,能守住州城半年。
陈觉愣了一下,随即问起粮草之事。
年节期间,借着华兴买粮的势头,张素已悄然将附近粮仓抽调一空,加上从感恩县调来的粮食,坚持一年都没问题。
华兴人在崖东干的热火朝天,州城这边也没闲着,郭文绍一走了之,张素却不能不未雨绸缪,只有先把粮食的亏空补上,才谈得上长期坚守。
既然粮食不是问题,那就看军力能否应对了。
陈觉略微思考一下,这才缓缓说出近日心得。
崖州虽为小城,但也是坚城一座,外边的人想轻易攻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陈觉看来,若是华兴来攻,事情反而好办,无非是同仇敌忾,扛到省城援军到来,便算成功。
坚守半年,援军就是爬也爬过来了。
面对张素之问,陈觉认为只要粮草充足,坚守半年是完全有可能的。
崖州城依山而建,东、西、北三个方向均无法供大军展开,自然也就不能组织大规模攻城,只要在城南投入足量军力,定能阻止外敌破城。
至于小规模偷袭,更是很难成功,毕竟城池太小,派些青壮轮流值守,就能轻松应付,基本无漏可捡。
从军事角度来看,华兴人贸然攻城,只会带来巨大损失,并无任何收益。
按照陈觉的判断,华兴人对攻取州城并无兴趣,咱们这边兴师动众,忙活半天,若是人家就是不来,岂不是白费功夫?总不能自己跟自己玩吧?
面对陈觉疑惑,张素才把近日情形讲述一番。
华兴人要进城,谈的好自然无事,若是谈的不好,就手将其拿下,充作人质,才有可能改变此时不利局面。
听张素说起心中盘算,张素顿时愣怔当场,这文人一旦狠起来,真是令人心惊胆寒。
关键是此事可不可行?抓人倒是容易,问题是抓起来怎么办?
人质一说,还得看人家华兴人认不认。
若是华兴人视若无睹,咱们该怎么办?
张素要搞一波大的,身边又没个能够参与议事之人,陈觉虽为武将,但也不能事事言听计从,总要硬着头皮提些建议才好。
凡事总得思虑周全,才能扭转被动局面。
陈觉说的并非全无道理,张素的想法也不是完美之计,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通过抓人之法,一方面激起华兴怒火,引其带兵来攻,另一方面,也给省城那帮官员看看,别为了自家那点苟且盘算,忘了崖州危局。
随着李树信通报回来的信息越来越多,张素心中愈发焦虑不安,真要让华兴人在崖东成事,他这个州牧算是白当了,他日丢官事小,怕是连家小都无法保全。
现在华兴人主动过来送人头,岂能错失如此良机?
只要能把华兴、省城这两条大鱼调到崖州城下,哪怕是因此丢了性命,也是完全值得的。
听张素又唠叨半天,陈觉头上开始冒汗,恨不得将舌头一口咬断。
早知张素如此狠绝,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把话说的那么满。
陈觉正在搜肠刮肚地想着说辞时,外边有家人过来禀报,说是李树信从城外返回,有事要向大人汇报。
......
陈丰去苟家宅院没找到赵传喜、赵武伯侄,返身出来时,却在街上一处简陋茶摊上,看到这二位正和一群苦力嬉笑着说话。
走到近前,才发现众人之中,还有好几个卫所的军户,闲下来捡些银钱,也算是勤快之人。
见陈丰有事要说,赵传喜、赵武领着他往里边走去,显然和茶摊主人交情不浅。
屋中无人,赵传喜示意陈丰有话尽管说来,两边都想想办法,或许事情能有转机。
陈丰的意图很明确,这事陈家只能在暗中配合,明面上的事情,还需苟家充当主力,大不了事败之后,举家迁往三亚即可。
按照苟崇善的做事风格,你们一家离开崖州,本来就是迟早的事。
说到具体操作方面,陈丰表示会随时跟踪孔杰行踪,如果出现意外,大抵会由卫所兵丁负责擒拿、押送孔杰。
到那时候,就该苟家出手了,至于怎么弄,还需细细筹划一番。
像眼前这种事情,赵武完全插不上话,只能在旁边认真听着,等族伯和陈丰商量出结果来,他照着干就行了。
赵传喜也没个全盘计划,只说自己能想到的。
若是出现意外,那就只能跑了,南城门有狼兵把守,肯定不行,他之前去东城、西城看过,城门一直紧闭,谁也不敢轻易开启,最可行的办法,就是顺着城墙,用绳子将孔杰送下去,然后直接往山里钻,只要跨过宁远河,就算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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