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刘度说出心中想法,江守泰顿觉受益匪浅,所谓老成谋国,说的就是刘度这样的人吧?
随后,刘度缓缓说出下一步打算。
既然福瑞昌已经与华兴联手,那就干脆再进一步,让他们放手去干,将各项商业做大做强,你这边要做的,就是和他们商量好供奉额度,以及需要咱们支持的事项,进而给内廷开辟新的收入来源。
刘度说的简略,江守泰一时不明就里,也不知这个做大做强怎么能和内廷扯上关系?一个小小的福瑞昌,岂能接的住内廷税源这么重的担子?
见江守泰神情懵懂,刘度笑着解释起来。
如果仅是做些买卖生意,或者在濠镜占据一席之地,让你我数人发些外财,其实际意义并不算大,即便是不入股福瑞昌,咱们弄个几千、上万两银子,会有困难吗?
如今华兴人参与进来,而且野心巨大,若是咱们给予其强力支持,最终仅收获些许股息红利,那就太不值当了。
如果仅为谋取自身利益,哪怕是将来金银满屋,仍不能逃脱一个“私”字,与国并无任何益处,那与商税之弊又有何异?
为今之计,就是将福瑞昌和华兴人的合作事宜纳入内廷管理,他们供奉的越多,内廷的支持力度就会越大,待其形成一定规模后,便是一条不错的收入来源。
既然大家都不同意收商税,那就不收,但相应的亏空,咱们亲自下场挣回来,不也一样嘛。
商税之利,总不能都让那帮商户拿去吧?
我朝初年,三保太监七下南洋,挣回来的银子,可是足够朝廷多年征战之用的。
咱们或许达不到三保太监的水平,但给内廷搞些新的收入渠道,补充内库亏空,应该还是可行的。
内廷有钱,外朝才能安稳,何况辽东连败数场,急需海量的银子填进去,若是不及早打算,天历帝多年积攒的那点内库银子,怕是很快就要见底了。
到那时候,咱们不能给新皇筹到资金,还有啥脸面身居高位?
刘度将心中打算一一说出,恍然大悟的江守泰却是默然不语,一时间陷入沉思之中。
......
简单吃过午饭,二人再次回到后堂,江守泰试探着向刘度说出自身看法。
不管此策能否成功,对曹家、羽家,还有他所代表的于家,都是死路一条。
就像你刚才说的,福瑞昌与华兴联手做大,势必会挤压广东各路豪强的生意,甚至还会牵连到福建、江浙等地,人家或许奈何不了皇上,但收拾起咱们来,怕是不会有任何顾忌。
所谓夺人生意,如杀人父母,这可是件遭人恨的事啊。
若是最终没能做大,除了徒增笑柄之外,咱们这些人照样没啥好下场。
生意这东西,自家怎么玩都行,一旦和内廷挂上钩,变成皇商,那就是众人之敌。
从谋身的角度来看,这就是个死局,难道大人就看不破吗?
江守泰反应很快,只一顿饭的功夫,便悟到其中风险,这不是把大家往火坑里推嘛?
刘度面带苦笑,直言江守泰说的句句在理,问题是华兴人骤然现身崖州,所作所为就是奔着做大做强去的,有没有咱们帮忙,人家都会尽力去干。
曹洪等人千里赴京,图的不就是咱们的支持嘛。
支持不支持,对咱们来说,却是个大大的问题。
如果不做支持,那就干脆大打一场,将华兴人的势头打下去,从而永绝后患。
如果支持,就必须把事情搞大,小打小闹只会引人嗤笑。
至于你我身前身后之名,从曹洪进入榆林港那一刻,就已经被卖掉啦。
还有一条路子,那就是你上午提的,退出福瑞昌,让他们在广东自生自灭。
但光是退股肯定不行,必须加上我辞职、你回乡,进而彻底完成切割。
长久来看,倒不失为一条保身之策,至于将来如何再起,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至少现在,我们得尽早置身事外。
华兴这个变数,很快便会将你我推入风暴之中。
见刘度神色凝重地说出这番话来,江守泰心中充满困惑,华兴人和福瑞昌合作经商,不就是为了多挣点钱吗?怎么就扯到辞职上来了,对你我的影响,真的有那么大吗?
面对江守泰的困惑,刘度直接告诉他,前些日子,他曾收到两广总督胡英怀的书信,据信中所言,华兴人的野心可不是一般的大,不仅已经实控崖东,而且还在四处开拓,用不了几年,便会成为两广一带,最大的海商势力。
到那时候,你我将如何自处?
对咱们来说,人家已经求上门了,该如何决策?务需深思熟虑,尽快形成定议。
或置身事外,或合作进取,并无中间道路可选。
相比江守泰这边的一面之词,刘度的信息源显然更加丰富。
考虑到消息通报的滞后性,此时的华兴到底发展到何种程度?谁也无法揣测,但从其敢马不停蹄地来京城请援,绝对是群有胆有识的英雄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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