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沈清云正在书房看阿九的功课,刚要夸奖几句,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外头响起窦叔的声音。
“姑娘,出事了!”
窦叔的声音落下,他人才冲进来,面上带着凝重和焦急。
沈清云放下了手里的纸张,抬起头来。
“怎么了?窦叔,嫌少看到你这般焦急。”
“姑娘,楚州来人了。”
沈清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
“楚州?楚州能出什么事?”
时隔几个月,汴京的事情又多,沈清云都快要忘了楚州的事了。
被窦叔一提醒,她才想起来,之前在楚州停留的时候,因为关洲突然失踪,一路打探发现了那座破庙,便留了两个护院帮助那小乞丐盯梢。
“难道是关洲有消息了?”
沈清云惊叫道。
窦叔摇了摇头。
“不是关老弟的事,是楚州那边发生了大事,盐井坍塌,死了很多人。”
沈清云瞬间变了脸色,顾不得再询问,急匆匆就往外跑去。
“是谁来传的消息?人呢?”
窦叔紧跟在她身后:“是护院阿四。”
沈清云一口气跑到了大门口,果然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阿四满身泥泞,脸色发白,像是在水里泡了很久一样,看起来都没人气了。
他本来坐在地上,看到沈清云急忙爬起来。
“姑娘……”
沈清云按住了他,转头问门房:“去请大夫了吗?”
门房点头:“已经有护院去请了。”
沈清云喊一声,让大家把阿四抬去了客院,又叫人去打热水。
把阿四安顿在床上后,沈清云简单检查了一遍,发现他是因为接连几天几夜赶路太累了,稍稍松了口气。
她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楚州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阿四喝了热茶,又吃了点东西填了肚子,才有力气说起来。
“姑娘让我们盯着那破庙,只是一连许多天,都没有人进出。那癞子头倒是个有本事的,拉拢了不少乞丐、二流子,除了盯梢那破庙外,也做些别的营生。上个月,有一座新盐矿招人,癞子头带着兄弟去了,老五不放心,也跟着去盯着。可没想到,前些日子暴雨,那盐井突然坍塌,好多人……好多人都埋在了里头。”
“老五有些功夫,趁乱逃了出来,就赶紧来找我了。我们想着事儿没办好,想到汴京找姑娘请罪。可没想到,刚出楚州没多久就被人追上了。”
沈清云听到这,眉头一皱。
“谁追你们?老五呢?”
阿四黯然地垂下了头:“我们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他们都是黑衣打扮,蒙着脸,但用的都是好刀。老五比我聪明,他说这些人来头不小,可能是他从盐矿逃出来时无意中撞见了什么被发现了,所以才会遭人追杀。所以他让我先逃,自己留下来断路。”
说到这里,阿四说不下去了。
屋内一阵寂静。
沈清云闭了闭眼睛。
“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们两个留在楚州那么长时间,应该早些叫你们回来的。”
窦叔忙劝道:“姑娘别太自责了,这事你也预料不到。再说,这也是他们不对,主子吩咐盯着破庙,就好好盯着,非要去做别的!”
窦叔又伤心又生气。
这每一个护院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老五很有可能死了,他怎么不伤心?可伤心之余,也气,气他们两个不听话。
“窦老大说得对,老五也说是他的错,本来就不该跟着癞子头去盐矿……对了,分开时,他塞了个东西给我。”
阿四忽然想起了什么,在身上摸了摸,然后,摸出了半圆形的金片。
沈清云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发现的确是金子,小小的一片,大概也就铜钱的一半大小,上面还印着花纹。
只是因为磨损太过,已经看不清了。
“这是哪里弄来的?”
沈清云捏着这金片,问道。
阿四摇了摇头:“老五只说是他捡到的,当时也来不及说太多。”
窦叔看着那金片,眉头皱成了一团。
“这东西,不像是我们中原之物。”
沈清云轻点了下头。
“我也觉得,看着倒是有点像铜钱,凑近了闻,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说着,她把这金片凑到了窦叔面前。
窦叔闻了闻,一脸的迟疑:“这……不是阿四的汗臭味?”
阿四脸唰得一下子就红了。
好在,下一刻沈清云就摇头说道。
“不是,这味道闻着更像是鱼腥味夹杂着咸盐的味道。”
“姑娘您是说,咸鱼?”
“我也说不清。”
沈清云皱了皱鼻子。
这味道,对她来说太过久远了,实在是难以辨认。
但沈清云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咱们家不正好有个楚州人士吗?去把巧娘叫来问问,她或许知道一些内幕。”
窦叔应了一声,走出客院,让人去叫巧娘。
不一会儿,巧娘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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