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昨晚上那突然出现的厢军,居然会去屠了温王府?
这简直匪夷所思。
“我出去打听打听情况。”
白玉握着剑,就要往外冲。
沈清云赶紧拦住了她。
“你这会儿能去哪儿打听?先在家待着,若是有消息,都不用特意打听也能知道。”
周围邻里这么多人,总有人家有门路。
这时候,沈清云没有半点想插手的意思,只想着怎么自保。
她首先想到了楚楚。
幸亏先救出了楚楚,要不然,这会儿楚楚就和温王妃她们一样的下场了。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查到楚楚……若是被他们知道楚楚怀有身孕,那就糟了。”
沈清云急得抓着头发。
“那现在怎么办?把楚楚接到我们家来?”白玉问道。
“不行,我们这附近人太多,什么动静都容易惹人注目,反倒不妙。”
沈清云脑子转的飞快,紧接着,眼睛一亮。
“让她躲到大相国寺去!”
白玉把剑一收,不等沈清云阻拦,人已经跑远了。
“我这就去通知她。”
沈清云没办法,只能任由她去。
她在家中等消息,几乎是度日如年。
到了午后,她就知道了那支厢军的来历。
只不过,带来的消息的不是白玉,而是附近的街坊邻居们。
那支厢军,是密国公的兄弟,濮州安抚使所率。
而密国公曾领马步军都指挥使,兄弟二人在军中都有着很高的威望。
至于所谓的勤王救驾,谁都看得出来,不过是喊喊而已。
因皇帝病重,温王侍疾,宫里的消息难以传出,这给了密国公兄弟俩很好的借口。
至于密国公兄弟俩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清云很快也知道了原因。
密国公兄弟二人的父亲,是那位疯王。
先帝时期,疯王是最有机会继位的,却被人暗算发了疯。
这里头有多少阴谋算计,没人说得清,但显然,密国公兄弟二人心中不甘。
这一场勤王救驾,蓄谋已久。
沈清云还在整理这些新消息,可源源不断的消息从外头传了进来。
最让人惊心的是,继温王府被屠后,二皇子府也发生了同样的惨案。
这是要把皇帝所有儿子都杀尽啊!
要不是皇帝只有这两个皇子成年搬出来了,恐怕遭殃的还会更多。
“疯了……简直疯了……”
孙幕僚坐在沈家的大厅里,双目呆滞,口中喃喃不断。
关洲还没回来,家里能主事的,都被沈清云教导了大厅。
清秀拉着不嗔坐在沈清云右手边,阿九则坐在两人后头。
昭昭站在沈清云身后,面露担忧。
白玉坐不住,一直走来走去。
窦叔站在门口,警惕地注意着外头。
但没人发出声音,大厅内只有孙幕僚的声音在回荡。
良久之后,沈清云霍然站起身来,走到了孙幕僚面前。
“孙兄,我想,你应该也猜到了,温王殿下恐怕是难逃此难。”
她沉声开口。
孙幕僚浑身一僵,紧接着,脸上落下两行泪。
“殿下啊!”
他朝着门外大喊一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是属下无能,不能救殿下于水火……老天无眼,为何偏要让我这无用之人活着!”
沈清云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对方。
“老天爷叫你活着,自然是因为,你还有使命未完成!殿下还有子嗣!”
孙幕僚浑身一颤,灰目中,陡然间亮起了光芒。
“可、可温王府已尽数被屠了……”
“孙兄可还记得傅姨娘?”
“记得,前些时日王妃宣称傅姨娘携金银私逃出府,还让人追查她的下落。”孙幕僚下意识地回道,刚说完,他自己就嘶了一声,“难道说,傅姨娘不是私逃?而是迫不得已离开?她有孕了?”
都不用沈清云解释,孙幕僚自己就脑补出了前因后果。
孙幕僚是最早跟随温王的一批人,温王这人,虽然自己没多大本事,但对自己人还是很信任的,孙幕僚对王府后宅的事,显然也很了解。
他唰得站了起来,激动的脸都红了。
“我这就去召集人去找傅姨娘!”
沈清云忙拦住了他:“孙兄,此时叛军还在军中,你若是贸然出去,被发现了怎么办?若只是你也就罢了,若是因你而暴露了傅姨娘的行踪,那可就是大罪过了。”
她这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下,孙幕僚搓了搓脸,冷静了些。
“沈侯说的对,此时不该轻举妄动。傅姨娘既然能逃过王妃的追查,现下想必应该很安全。等叛军走后,我再去找也不迟。”
见终于说动了他,沈清云暗自松了口气,扶着他到一旁坐下,试探着问道。
“叛军人多势众,恐怕不好打发。孙兄可有何良策?殿下在军中,是否有自己人?”
说了这么多,这才是沈清云最关心的。
孙幕僚立即点头说道:“有!只不过,那人在驻扎在城外的禁军当中,现在城门都被那伙叛军接管了,我出不去啊!”
“这个我们再想办法,那人可靠吗?若是去联系他,需不需要什么信物?”
“信物倒是不用,我写封信就行。”孙幕僚说道,“沈侯打算派谁去?”
“不派谁,我自己去。”
沈清云直接说道。
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脸色大变,同时开口。
“不行!”
“不可!”
面对众人的关心和担忧,沈清云抬手虚按了一下,阻止了他们的话。
“这件事,只有我自己去才放心,其他人去,那些人恐怕是不会放行的。”
孙幕僚张了张口,很是不解。
“为何沈侯如此坚信?沈侯在府衙做事,也是我们殿下的忠心下属,那些人怎么会放过你?”
沈清云只笑了笑。
“我自有办法。”
只是具体什么办法,她却没有细说。
之后,沈清云跟家里的人都安排了任务,又催促孙幕僚写了信,等到城门打开,老百姓可以出入了,她立刻换了装扮,出了门。
她没有坐家里的马车,换了一身寻常布衣,把发髻改成了妇人发髻,又用特殊的药水把自己身上都涂成了黄色,稍加易容后,佝偻着从后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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